却说这天早上,在郊外淮河,一处急滩,一只轻舟缓缓驶进。
“几位客官抓紧了哎,这方水凶浪急,可别摔着咯。”船家站在船头吆喝一声,奋力的摇摆着船篙,平衡着小船的颠簸。
“船家!上船之前你不是说这船一路顺风稳稳当当的吗?怎么还有这处险滩?”里面的一个急躁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唉哟,客官莫急,这方水路就这个样子,我来来回回百余次了,保你平安过去呢。”船家吆喝着回应了一声,忽然看见上游飘来一人,不由吃了一惊,定眼再看。
却是一个光头僧人踩着一个破烂的竹筏顺水而下,摇摆间居然飘到了自己的船边,船家看了看这僧人脖子手臂上挂满了熠熠生辉的佛珠玛瑙,和右手持着的金色锡杖。不由眼前一亮,又看僧人还背着一个巨大的长箱子,沉甸甸的快要把筏子压沉了一样,赶紧高喊道:“和尚,过河吧,坐船吗?”
那僧人轻轻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船尾的打浆的老头,嘴角没来由的笑了一丝,客气道:“多谢施主,和尚过河不用船。”
此时一个激浪打来,竹筏猛地掀起又落下,而僧人却仍是稳稳当当的站着。
而船家自己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由噤了声,不在多话。
“船家还没有过去吗”。一个中年人探出头来,刚才那一下把他也撞的不轻,此时实在担心便想看下这急滩还有多远,此刻便一边揉着头一边探出来喊着。“快了快了,百十米就过了。”船家连忙赔笑回道,回头以一个极其怪异的眼神瞟了和尚一眼。
僧人却冲着那人笑了笑说:“或而百十米,或而十万里,或而人渡河,或而河渡人。”
“啊,”那中年人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看着和尚虽然衣着破旧,却是一身佛珠玛瑙,衬得他周身更是彩光涌现,如同活佛降世。赶紧双手合十做了个礼:“阿弥陀佛,大师言语玄机,在下不解。”
中年人说着往下一看,看僧人背了一个巨大的长箱子,而脚下的竹筏破破烂烂,眼看就要沉下去,赶紧接道:“大师的筏子看着快要沉了,船家,快帮忙把大师接到船上吧。”
“哈哈,这大师不愿坐船呢。”船家笑呵呵的回应道。
中年人见那竹筏实在破旧,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风浪打碎,不由相劝道:“大师佛法佑身,自然神通,可是这滩险浪急,大师还是上船为妙啊。”
“哈哈,多谢施主美意,贫僧何以回报。”僧人轻笑一声,朝中年人低头谦逊道。
“大师玩笑了,谈什么回报,我等外出谋生,也常靠佛祖菩萨保佑,行善助人,铸造功德。说起来我家里也常备着佛祖圣像呢,佛祖常说,渡人即渡己,所以还请大师移驾啊。”中年人似乎也是个善男信女,对佛门颇为虔诚,回头对船家道:“船家,可有办法将大师接上来?船钱算我这里。”
“唉,这,有些难度啊,这水这么急,又那么多石头,稳不住啊。”船家面露难色。
中年人看着水却是很急,船身也摇摇晃晃一直不稳,不由的十分着急,叫道:“大师可有办法上来?”却听僧人呵呵一笑:“施主啊施主,这船家有心留我一命,你却非要把我叫上这贼船,教贫僧如何是好啊?”
“什么?贼船?”中年人一下子警惕起来,怕这一路上他自己也十分担忧这个问题。
“唉,和尚你不要乱说啊!”那船家一听,十分不悦道:“您看我这老实巴交的人,怎么是贼船呢。”
中年人看看这船家,他之所以上这艘船就是觉得这人长得一副憨厚的样子,但是担心的事情是他上船的渡口不像是官渡,那就是有风险的。此时也有点害怕的说道:“不,不能吧,大师。”
“哈哈,这船家揣着刀呢,可非一般人呢。”那僧人又轻轻一笑,礼貌的说道。
“你这和尚,怎么不好生说话,”那船家一听不由的急了,长篙狠狠地一插格住急滩旁的一块凸出的石头,把船别在了石头旁边,跳下船头,双手一伸,嚷嚷道:“你看我这身破衣服,哪里藏得住刀呢?”
中年人也被说的不好意思,想搜但是似乎又怕惹得双方尴尬,正在迟疑着,船舱里又走出两个跟班和两个丫鬟,听到了外面的谈话都站在中年人身后,仗着人多怒气冲冲的吓唬着船家。却忽听那僧人道:“就在袖子里。”
“啊!”两个跟班的一听,若是贼船那还了得,赶紧过去架住船家,船家双手一扬,就待挣脱,可是还是被两位强壮的随从架住了。
中年人道了声得罪了,上前试探的摸摸这船家的两只衣袖,回头苦笑的看着僧人:“没有啊,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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