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甫因何叹气?”陈锦山询问道。
“实乃……实乃家事,今日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赵德甫再进数杯。
世间的朋友,小圈子里,总会出现一个活跃气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郑书生再劝他几杯后问了出来,“德甫贵为宗室,且有难处?”
许是找个诉苦,或是对人述说。赵德甫放下手中杯子,“诸位皆知我父亲喜爱珊瑚,前些日子因大震碎去不少。父亲终日苦恼,茶饭不思,府人皆苦。就在三日前有一唐姓人家拜访,送来一大株,父亲转悲为喜,欲出百千购之。”
“这不是好事吗?”郑书生说话间为他斟满杯子。
“起初,某也以为是好事。孰料唐家人不但不收钱,且还要给一万贯。这又如何……”
悬念更迭,一波三折。郑书生觉得面前的赵德甫不去天桥下说书,实在是可惜了,忙道:“来求府里办事?”
赵德甫是个宽厚之人,本意并非卖关子撒狗血,实是际遇太过离奇,叹道:“非也。唐家欲嫁一女,恰好相中了在下。”
众人恍然,面上的表情为之一松,陈锦山笑道:“好你个德甫,想瞒我们到何时?”
奈何赵德甫的故事并没讲完,“那女子,曾嫁过人。”
“啊?”
“何人?”
“这……德甫可曾应下了?”
“某不应又当如何。爹爹整日将那珊瑚赏玩,不让旁人碰上一毫。此刻若是我说退回去,岂不是……岂不是……”赵德甫实在为难,一面是自身的幸福,一面是孝道,将他夹在其中左右动弹不得。
“那女子可是我京城中人?许是认得,从旁替德甫调解一二。”陈锦山是真心实意的替他着想,看能不能从女方家那想想法子。
“估计你们也听说过她的芳名,删定官陆务观的前妻。”赵德甫语毕自斟自饮。
“唐蕙仙?”
“敕令所的陆删定?”
“我认得啊,且见过几次。不是说二人早离了吗?”
“离是离了。又在外租了个住处,养了几年。”
陈锦山敲了敲桌子,待众人安静后,才道:“唐家我去过一次,要不我去替德甫说说?”
“诶——还是要看德甫的意思,我觉着唐蕙仙不错。文秀且才溢,是能说的上话的良配,不正是你我读书人的良配?”
“可,可我听说,数年无后……”
一直没开口的赵德甫长出一口气,“劳烦陈兄明日陪我去唐家见上一见,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今日当庆贺陈兄的婚事才好。莫让我的琐事坏了大家的兴致,来来,掌柜的再取三壶酒来。”
城内渐渐恢复了它的秩序,酒馆里的生意很兴隆,这几日酒也是卖得最好。武当军承宣使赵德甫在友人的搀扶下下了楼梯,中途撞了名身穿皮袄的男子,醉了且不忘道歉。男子笑回无妨。
一行人出了酒馆,馆门再次合上。脚下炭盆里的热气升了上来,男子脱去身上的皮袄放在旁坐,一个人吃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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