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我,感受存在最直观的行为是什么?那么我会明确的回答他——劳动。作为一个被封禁在孩子身体里的成人灵魂,没有事情做让我觉得非常的煎熬。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只属于没有思想的孩子以及某些动物,但绝对不属于能够正常思考且没有身体残疾的成人。
虽然每次工作的时候莉安娜都会带着我,但是一直被约束的生活让我觉得非常的难熬,为了摆脱这种状况,我不得不从头开始学习每个人生命开始都要学习的东西,从在家中莉安娜的看护下慢慢的爬行,到艰难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挪动,从无意义的叫喊,到一个字音,一个词语,再到一句连贯的要求和问候,所有孩子都要学习的东西我都学习了一遍,和普通孩子的区别只在于有意识的学习可能更快一点,但是也快不了多少,毕竟腿部力量的积累还有声带发育的时间是相同的。
3年,因为异于常人的聪明和乖巧,莉安娜不再时时刻刻将我带在身边,只要在她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活动,我都不会受到限制和约束。村子经过这几年安定的发展,变化很大,人口方面,除了村子自然曾长的人口,卢克他们在打猎的时候又带回了好几拨人,这些人离开原有家园的原因不尽相同,除了怪物侵袭,还有自然灾害的影响,总归都是人类,而且以妇幼老弱为主,所以都获得了村子的接纳。安全方面,原先粗糙的木栅栏变成了坚固的木墙,在村子的北边和南边各搭起一座哨楼,在卢克的安排下,每晚有人值守,村子的安全有了很大保障。生活方面,新来的人中有一些是工匠,其中铁匠和木匠给村子的安全和生产带来了巨大的便利,铁匠利用从森林里发现的一座矿脉开采铁矿,并用其打制了武器和农具,木匠则加固了墙体和房屋,甚至在海边搭建了一座简易的码头,还有一些石匠,让周边山体里的青石变成了村庄的道路,文明因人们的勤劳,得以在这个艰难的世界里重现。
卢克以他出色的领导力,成为了村庄的新一任村长,虽然他每天要忙碌的事情很多,但是每过几天,他就会带着些食物来看望我和莉安娜,他的话不多,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除了看到我和莉安娜时略微柔和的目光,我基本没见他笑过。每次当他放下食物,打完招呼后就会离开,在他离开后莉安娜总会抱着我轻叹,后来我才明白,这种轻叹,或有关心,或有感激,但仅此而已。他们都是有彼此坚持的人,这种坚持不会随时间的变化而改变,或许令人惋惜,却值得人敬佩。
村庄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医生,艰难的世道很多人病了就凭借曾经的经验去寻找一些过去用过的草药,吃了以后再痛苦的坚持,好了就好了,没好就只能等待死亡的来临,新的村庄中包括卢克在内大家都有基本的卫生意识,再加上逃亡过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年轻的人,所以没有出现大规模爆发的疾病,故因病死亡的人也很少,但是出去打猎的却有很多人受伤,外伤引起的感染很容易引起青壮的死亡,而撞击造成的骨折,则会造成残疾,因为太小莉安娜和卢克也不会让我接触到这些东西,如果我早些知道或许能救一些人,即使被当成异类。
直到有一天,像往常一样,莉安娜在草地中采集可供食用的野菜和编制用的麻草。一位全身黑袍的人出现在河谷中,她拄着一根夸张的木杖,跨过浅浅的溪流缓缓的向我们走来,我就在离莉安娜不远的地方安静的坐着,等着她忙完带我回家。突然出现的黑袍人让我警觉,我看着她走来,我大声的喊了一下正在专心忙碌的莉安娜,“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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