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敲门声响起,习武之人耳尖灵明,光着膀子的赵云更是警觉,其自床上翻身而起,披上中衣,轻声道:“何人来访?门未锁,直接进来便是!”
“是吾,关平!”关平又待顷刻,推门而入,见赵云已站起相候,便歉意一笑道:“深夜造访,扰君清梦,实是抱歉。但吾有要事相商,子龙将军且坐。”
赵云闻言一愣,忙将关平让入屋中,二人分坐于外间案几两侧。
“天色不早,吾便直言不讳。”关平为赵云沏了杯水,开门见山道:“明日玄德公医伤之前,其三兄弟与吾,还有汉升老哥,欲自院后桃林中结为异姓兄弟!”
赵云闻言双眸一窒,却未言语,但其握水杯之手却微微颤动,可见其心中惊骇之感!
关平此时已在黄忠住处出来。黄忠本就想要投身沙场,搏个前途,关平一提,其便点头应允,并未多费口舌。
此时见赵云微露震惊之色,关平倒也有了些底!
其实赵云面上虽无甚大反应,心中却如惊涛骇浪一般!这关、张、黄俱是万人敌,那刘备战力虽略差稍许,但能与关、张合斗虓虎,并最终将吕布压制,其身手焉能差了?且刘备身具枭雄之姿,并非只以武力可衡量。
而这几人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便是眼前的关平,此人年纪轻轻,身手虽比刘备还弱了不少,但其潜力惊人,身旁有不少精兵猛将,又有神将黄忠,对刘备绝对是天大的助力!
此五英豪结为兄弟,必将在这乱世搏出一番前途!
关平不知赵云心中沟壑,见其默然不语,便直言道:“吾深夜来此,实欲邀子龙共合金兰,桃园结义,不知子龙意下如何?”
“什么!?”赵云再也保持不住淡然之色,虎目圆瞪,低声嘶吼道:“为何要加上我?”
关平抿了下杯中水,已凉,其咽下冷水,低声笑道:“吾知子龙忠肝义胆,由衷佩服,故提出邀汝同拜!”见赵云难掩震惊之色,关平眯眼道:“公孙伯圭虽是英豪,却非明主,子龙何不早做打算?”
“不…不可!”赵云将手中水杯攥的咯吱作响,强忍意动之情,急促道:“吾今已入公孙帐下,岂可随意离去!”
关平见其自欺欺人,冷声道:“界桥之时,子龙不是弃袁投瓒了?何不择木而栖!”
“这不一样!”赵云闻言欲恼,强忍怒气道:“袁绍沽名钓誉植被,而主公又待吾不薄,值此与袁绍交锋之时,吾岂可弃之而去!?”
关平搁下杯子,上身前倾,咄咄逼人道:“何谓不薄?明知上谷有两万鲜卑、两万袁军,却同意汝领兵剿敌,分散袁绍视线,此谓不薄?”
“子龙请领精骑一千,只予七百,算是不薄?
“七百骑兵,竟乃预备骑兵,且是兵甲不全的雏兵,何其厚哉!”
“上次若非吾与汉升兄去的恰逢时机,汝早已兵败人亡,怕是刘玄德也会遭汝连累!纵容汝送死之举,公孙瓒确实待汝厚之极矣!”
‘咔嚓!’
赵云激动之下,竟将水杯捏碎,可见心中恚忿!
关平也知凡事过犹不及,便将桌上零碎收拾一番,轻声道:“其实,此次结拜,实因子龙舍身为民,仁厚之心,却并无挟持之意。若是你认为我假以结拜为名,实行招揽之事,那此事便作罢,告辞!”
“且慢!”见关平拱手欲退,赵云忙将其止住,面带愧色道:“且慢,诸位皆为乱世豪杰,擎天之柱,既不嫌弃子龙家世颓唐,吾又岂会不识抬举!”
关平闻言,知道欲擒故纵之计见效,不由心中一喜,暗道‘有戏’,旋即回身道:“之前曾与关云长戏言,吾等皆为明扬侧陋之人,玄德贩履,云长流寇,翼德屠夫,吾为寻常庄户之子,汉升早年耕种,今过不惑之年,却终日为其子病体奔走,而子龙汝…”
赵云方听关平道出众人身世,尚自好奇诧愕中带些好笑,忽闻关平提到他,倒是一愣。
见其呆愣之样,关平揶揄道:“子龙汝怕是业已三十出头,之前不过袁绍手下无名兵头。吾等俱为落魄不羁之人,若得结为异姓兄弟,岂不是老天之意?”
赵云闻‘无名兵头’之喻,不由摇头苦笑。
关平见其苦涩表情,也是心中唏嘘,其又取一水杯,为其斟满凉水。
二人相视一笑,互表心意,以茶代酒,满饮此杯!
乐了半晌,赵云放下杯子,肃然正色道:“好!那明日吾等六人当焚香祝词,义结金兰!”
关平心道:‘大功告成!’正欲开口,赵云面上又晴转多云,皱眉道:“虽是如此,但是公孙伯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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