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尔小姐是担心你。」
「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但我一定要出海。」萨格说,「我一定要救出阿克曼大人来报答瑞尔姐。」
伊尔莎凝视着萨格的眼睛,「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你不想让瑞尔小姐成为和你一样的孤儿,对么?」
萨格的心震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伊尔莎:「你怎么知道?」
「我看得出来。」伊尔莎说,「虽然你一直在隐瞒,但你的眼神把什么都说了。」
「我的眼神?什么眼神?」
「悲伤而坚韧的眼神,像失去母亲的小狮子。你体会过失去至亲的痛苦,所以不想让瑞尔小姐也经历那样的痛苦。」
萨格低下头:「瑞尔姐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该受到这样的打击。而且,如果我当初再坚决一点,让阿克曼大人相信我的话,那他就不会被抓走了,艾兰德城也不会被海盗们的入侵了。」
「那不是你的错。」
「伊尔莎,你还不明白,这不是对或者错的事,哪怕只是为了瑞尔姐,我也必须做到,更何况还关系了艾兰德城那么多的人。」
「所有人都把你当成小孩,却想不到你心中背负了这么多。你一直有一颗牧师的心,它本该盛放于蓝天的。」少女托着腮,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悲悯。
「伊尔莎,没关系的,就算不能成为职业者,我也能传播精灵神的信仰,绝不让泰尼斯妈妈失望!」
「瑞尔小姐说不定也看出了你的眼神,只不过她没有拆穿。你为她所考虑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呢。但是她一定没想到你会违抗她的话,选择偷偷出海,不然就不会放你回来了。」
萨格见了鬼一般瞪着伊尔莎,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瞒着瑞尔姐偷偷出海?」
「我猜的。」伊尔莎以分析神术模型的专注神情接着说,「瑞尔小姐相信你不会违背她的话,但她忘了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你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偶尔违背她的话又算什么呢。」
萨格巴巴地眨着眼,半是佩服半是畏惧地说:「伊尔莎,你真的只有十二岁么?你是不是没事就拿着小本子在我身后偷偷记我?」
少女轻轻蹙起眉,真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粉色笔记本。她认真地把笔记本翻了一遍,然后用确切的口吻说:「我没有记你,我的笔记本上都是对祈祷和神术的一些灵感。」
心思缜密,思维敏捷,偏偏又格外的认真,如果不是泰尼斯妈妈说十岁开始感悟神力是最好的时机,说不定她早就成为一名牧师了。萨格对眼前的少女敬佩地五体投地。
「另外,关于我的年龄,」少女补充说,「我今年年底才满十二岁,现在只有十一岁零九个月。」
两天后,「光荣号」在艾兰德城的东港口出海,城里几乎所有人都去送行。港口人山人海,场面蔚为壮观,艾兰德城今日万人空巷。
天公也在作美,连续数天的阴雨退去,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璀璨的阳光洒在瑰丽的「光荣号」上,将船身染出一片金黄。
「光荣号」是一艘长20米,宽8米的桨战船。双桅四舷,第一层船舷左右各摆了5门火炮,第二层左右各有10根船桨。「光荣号」船型小而坚固,船头尖锐,在海上能达到25海里每小时的航速,是一艘擅长突击和游移,实行灵活战术的军舰。
船上有船长一人,大副一人,舵手一人,武装水手一百人,炮手十人,厨师七人,杂物仆役十五人,共一百三十五人。船长,暨海军队长汤姆森上士,一扫日前败于海盗之手的颓丧之气,踌躇满志地立在船头,对岸上目光热切的人群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这个军礼代表着,「光荣号」要起航了。
「收锚!」汤姆森上士下达命令。
「光荣号」上响起雄壮的号角声,绞锚机缓缓转动,锚链一寸寸收回,沉重的船锚被拉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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