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门口，地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由猩红转为灰暗。
陈晟嗅了嗅，空气中依旧飘荡着淡淡血腥气，但却不是面前这摊血迹散发出来的。
转过头，杂乱的大厅隐藏在黑暗深处，似乎在某个角落有对猩红的双眼正死死盯着他的背后。
陈晟现在对这个鬼有了些底气，他已经大致摸清了这家伙的实力。
但凡这个鬼有点脾气，被他这样搞，不说现出真身和他正面硬碰硬，怎么也该派出手下的虾兵蟹将来骚扰他。
但对方却选择了避战，甚至清空人手准备和他打持久战，妄图困死他，最后用偷鸡摸狗般的手段从背后靠近，在被察觉后立马闪人。
这让陈晟笃定，操控这个场景的鬼应该是个碾压不了他。
但同样，自己也拿这鬼没办法，还得防止被阴。
但问题又来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分析，这个鬼应该和宏阳集团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他选择的幻境是2004年宏利工作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个鬼生前应该对宏利很了解。”
陈晟刚才听见了张卫东和林雪的对话，知道宏利得了精神病，他推测应该是和这个鬼有关。
“所以，无论如何推测，这个鬼生前应该是和宏利处在一个时间段的人，那她怎么会穿着一件宋朝的衣服？”
这就是陈晟最想不通的地方，他又不是警察，资本家死不死关他何事？
他之所以来宏阳集团大厦，只是为了找到前天晚上那个出现在孤儿院的宋朝女鬼。
可现在看来，宏阳集团的鬼应该是个现代人，属于宏利的熟人。
和他要找的宋朝女鬼没有半点关系，现在来看，唯一有联系的就算那件宋朝红衣，可如今衣服已经被警察收走了。
那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在小巷口把衣服换回去，陈晟坐上了末班公交车。
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今天的行动没有找到半点儿宋朝女鬼的下落，反倒是好像又惹上了另一个鬼。
望着窗外两侧五光十色的大厦，陈晟叹了口气。
“一个多月那鬼都没有动静，警察来来去去没有任何意外。可为什么我今天第一次上门就被袭击了。”
陈晟对着面前反光的金属栏杆照了照。
“难道我有某种招鬼体质，还是自带嘲讽？”
回到孤儿院，今天有些困倦，陈晟将长剑在床底下藏好，小声洗漱完毕后匆匆上床。
但今天，他又做梦了。
陈晟从床上坐起，眼前是朦胧的画卷，这里他很熟悉。
来往的人流，干练的白领，还有周围老旧的装饰。
这里是过去的宏阳大厦。
内力涌动，梦境顿时不稳，知道自己随时可以离开后，陈晟按下动作，准备看看那鬼要玩什么花样。
场景继续推动，一男一女穿着华丽的服饰从远处走了过来。
鲜花，礼炮。
黑色的西装，白色的婚纱。
陈晟恍然，这应该是婚礼吧。
看着一男一女走上舞台，男的高大挺拔，但女的却有些驼背，婚纱像是架上去似的。
陈晟好奇的跟了上去，想近距离看看这两人的面庞。
大厦内原本来往的白领们都鼓掌拍手，祝贺着新人。
“……从今日开始，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是她年轻亮丽，或是容颜老去，你都始终与他相亲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婚礼助词已经开始了，远远看着男人大声说出我愿意，拿着婚戒跪在地上。
陈晟挤开两旁密集的人群，突然他用力大了一些，两个人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可双手依旧在鼓掌，口中发出欢呼。
陈晟只觉得背脊有些发麻，他拉过身旁两侧的白领，发现他们都是一副呆滞的模样，瞳孔没有焦距，只知道鼓掌，欢呼。
“又是假人？”
他用力掀开前方的人群，一个个假人倒下，陈晟冲到了队伍最前端。
只见新郎和新娘正互相拥抱在一起，激情相拥，他们身旁的司仪正微笑着鼓掌，像个提线木偶，眼中只剩下空洞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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