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隐隐有这种感觉吧。虽然你对任何所见的落难之人都会伸出援手,但总感觉,能长久在一起的两人,无论是兄弟还是情人,肯定是存在互补关系的。我只是好奇,能给予你缺少东西的人,究竟是怎样的……”
他们的双眸相互对视了许久,昆也沉默了许久。海风吹过神叶长长的发丝,她的表情变得有些踌躇。而男人,就像早已知道她的话并未就此结束似的,正静静等待着什么。
“昆,如果那个时候我要跟你一起走,你会带上我吗?”久久之后,在狼群的猎人们完全消失在了崖边的小道上后,神叶淡淡地问道。
……
“也许吧,毕竟那时,你我都站在旅行的起点。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去寻找各自遗失的东西,合情合理,不是吗?”
“那……如果我们都没能找到各自想要的东西,还能再一起旅行下去吗?”
神叶的声音变得沙哑,她说这句话时所夹杂的情感不同与之前的每一句话。女人、又或者是一位迈入少女末期的女性,她正静静的等待着昆的回答。
昆闭上了眼,用自己重新挪动的双足结束了两人的对话。声音走在脚步的后面,慢慢地钻入神叶的双耳。
——那就把一切都交给命运做决定吧。
……
山崖之下,被浪花“磨平”的海岩泛突兀地映衬着月亮的光芒。等昆缓缓下到海角的最底层,蔓没的海水已经近在足边,“群狼”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埃里克转过身,隔着队伍注视着昆的双眸。极为少见的,在那之后,沉默的埃里克竟然主动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将那个孩子拒绝于这支队伍之外吗?异乡的造访者……‘漆黑的扎格’。”
听到这儿昆的眉毛微微一耸。
“很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你知道我?”模棱两可,但每个人都听得出,这个男人已经不以为然地肯定了埃里克的猜测。
听到这儿,所有的“狼”都有了一丝细微的震动。可能是专门猎杀史诗级灾兽的神秘猎人在他们的圈子里实在太过骇人的缘故。即使拥有无比先进的狩猎手段,站在数倍乃至数十倍于人类体型的巨兽面前仍需要顶天的勇气,这可不是单纯地“淡漠死亡”和“自我牺牲”能够达到的程度。
人类对野兽的恐惧是发自本能的,而并不完全是因为惧怕死亡。
“不,我从未见过你;同样的,你也从未见过我。应该说是……猎人的圈子实在太小了,冷不丁的就会有强大之际的猎人‘虚怀如谷’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ushuo”
昆冷冷地訾笑一声,他忽然觉得这个埃里克其实也是个话多的家伙,这和他在神叶心中的形象极其不符。即使他的天性可能仍是无言静默,但至少现在带给人的感觉却有种淡淡的闷骚感。
“呵,‘不善言谈’的狼猎人埃里克居然变得如此喜欢寒暄,还是在你们‘圣战’伊始的前夕。行了,在结束家常话之前,告诉我……神叶她缺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昆微微低下头,风帽下的眼神变得极为犀利,他已经能从狼猎人的眼眸中窥见事实的一二。
埃里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或许沉默就是对昆从双眸中取得的答案最直接的肯定。
随后,他反问到:“那么,你又我、我们的眼睛里,看见了什么呢?”
“仇恨、怒火、疯狂、生无可恋……这就是我从你们这群‘狼’的眼中看到的景色。你是不想把单纯的神叶拉进这支队伍最后的复仇之战吧?”
埃里克转过身去,没有再对这个话题发表更多的言论。转而趟着无浪的海面向着浮现在海面原处的宫殿缓缓“走去”,身子慢慢没入了水中。他身后的狼猎人义无反顾,与他一同走入了海中。
“想从通过‘门’抵达另一个世界,需要‘月宫’血液的钥匙。与我等卑狼,一同没入这连同异世界的海湾,‘塞德娜的暗海精灵’会给予持钥者及其同伴以庇护……”
悼念远方的国度,祝福逝去的亲人;先祖保佑,在这个夜晚,极东的遗孤们开始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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