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让我们来做个交易。如果你能把你们的委托人告诉我,我就……”
“我答应!我答应你!!”还没等女人把话说完,男人就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她的要求,毕竟这是让他保命的唯一方法。
“是东方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这点我能确信无疑!体高、身材非常苗条;咖啡色的眼睛,长着深蓝色的头发!即使在偌大的王都里,也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特征,你要是看见了一定认得出来!”
“深蓝色头发、咖啡色的眼睛……”
“没错!!对……对了!那个家伙说话还带着浓浓的口音……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就让我走吧……”男人补充完后,继续哀求道。
但女人却陷入了思考,愣是没搭理他。
男人瘫坐在原地,见对方半天都没个响应,他放在背后的手正小心翼翼地试图去够到那柄背在自己腰背上的小短斧。
而在那够到的一瞬间,他的手已经牢牢地抓住了断斧的斧柄。男人微微挪过目光,又瞅了一眼沉思的女人,不经在心中阴然一笑。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拔出了那柄短小的利斧!
——“哈哈,去死吧!混蛋女人!!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
当然,正沉浸在偷袭成功的喜悦中的男人本想在劈下利斧的同时,对着女人如此狂笑着嘶吼到,但他的目光却在无尽的糊光旋转中渐渐坠入了黑暗。
——“噗通……”
他手中的斧头轻轻落入了浑浊的污水中,脖子上的脑袋已然不见踪影,只留下了喷涌不止的血柱。
女人站起身,挥去自己的披风上的血液。她回过身,重新向朝着黑暗的管道深处走去。
一路上竟是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但她却对此不理不睬,仍是认真地独自思考着。
黑色的靴子离开了肮脏不堪的污水渠,踏上了潮湿的石砖。她正沿着一条蜿蜒的维护通道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面前正是脏乱拥挤的贫民窟的暗巷。
在进入人群前,她从井中打起冰冷的地下水浇淋到自己的身上,以洗去血渍与污秽留下的异味。
“已经追到这儿了吗……真是和曾今的我一样顽固,又不肯放手呢。唉……”她将水桶放回原处,坐在井墩上喃喃自语道。
女人缓缓摘掉了自己脸上的鸟喙面具,长长的鸟嘴里填充着干燥的香料。这个面具正是远方的异族在“工作”时用以屏断尸体腐臭的传统道具,前提是他们的“工作”并不是那种上得了台面的勾当。
出现在面具下的那张面孔竟意外的比女人那老妇人般的腔调年轻许多,洁白的皮肤上虽然有些许伤痕却也是富有弹性,青春与成熟兼备,只是那消沉暗淡的表情略微减分。
“死亡之羽——卡戎”
这是若干年前,同行对女人的称呼,也曾是一个杀手能被冠以的最高头衔。当然,那时的卡戎还只是个刚刚成年的丫头而已,但她却已经埋葬了无数“罪人”的生命。
生活在没有快乐、没有悲伤、没有家庭、没有爱情的血腥世界中,甚至连“感情”都不完全属于她们。像她这样生来便被“选上”的孩子们,一生只有使命与义务相伴,她们的生命自然没有“未来”可言。
就像生长在深渊中的花朵,彰显的魅力只有哥特式的死亡之美。
……
对女人而言,那些本是终身不变的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现在,她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争取自由与平凡的权利是她用逃避换来的,可如此一来,她也注定要面对那从过去悄然沓来的“审判”。
她已经下定决心去面对,可这一切还是来得太早了些。
“唉……算了,反正是迟早的事,现在想得再多也没用……今天就这样吧,那孩子应该饿了,我得快点回去……”
日落西山,女人缓缓站起身来,消失在暗巷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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