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对死亡的恐惧出于本能,而人对死亡的恐惧是出于对不可探明的终级未知的恐惧。
——人也是动物,也有属于动物的本能。
——人对彷徨的未知倾心却又不敢染指终极的未知(死亡),人是矛盾的。
……
“我说穆勒,让他去解决真的没问题吗?你可别误会了,我不是在怀疑他的为人,只是……”
“只是什么?”穆勒牵着普罗,循着身影向身后马背上的诺玛微微一督。现在的情况是:塔库林坐在诺玛的身后,两人一起骑在普罗的马背上;艾德扛着穆勒身上的行李吃力的走在大汉的身后,而他本人则扛着大斧正牵着缰绳按照猎人标记的指引原路返回。
诺玛愣了一下,又不安地回头望了望愈行愈远的树林,头顶的落雨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不像之前打在头上就像被从天而降的小石子击中了似的。
她抱着双手,且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犹犹豫豫,少女不过是在担心这场闹剧究竟该以何种方式收场的问题。
一方是固执的猎人,而另一方则是变态求死的战斗偏执狂。在她看来,除了一方被彻底击倒外,这起事件似乎很难被平息下来。
结果就是愣了半天,她也没有继续把话再说下去,但这一切都躲不过穆勒的眼睛。
“行了,你就别再左思右想了。昆说的对,与其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那拿捏不定的‘希望’上,我们不如抓紧时间用十拿九稳的方法去拯救朱蒂……唉,不着,不着。没想到这次的远行竟会碰到如此倒霉的事情……算了,这也是神明赋予我们的考验吧。”
诺玛听完,不再吱声。他知道,此时的穆勒同他们一样,充满了对布满荆棘的前路、对未知的惆怅。
现在的她只想快点回到朱蒂的身边,在茫然无措的时候终究还是待在自己的伙伴旁边,方能让自己焦躁的心得到一丝的慰藉。
……
雨水将洛然的身躯完全浸湿,他的身上沾满了泥泞,做半跪在潮湿的土壤上像是陷入了无底的泥沼一般。眼看着昆握着钢刀来到他的跟前,少年怎么也抑制不住他那早已癫狂的笑容。
他认为,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男人此时应当给予他最畅快淋漓的死亡。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昆坚实的一拳!直勾勾地打在了他的脸颊上,差点连带着他的身体打飞了过去。
洛然撑起身子,随意地抹了抹自己肿起的面颊,嘴角淌下一条稀红的血迹,他也一并抹掉。他喘了几口大气后,脸上笑容依旧,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皮肉伤的痛苦。
“呵……呵呵。原来如此……觉得光是杀了我还不够解恨是吧?好……来吧!折磨我吧!蹂躏我吧!把我的身体击打得支离破碎吧!只要你能……呜……”洛然的双眼放出异样的光彩,他的嗓音已经沙哑但依旧桀骜不驯地咆哮着。
却在嘶吼到极限之时,他的喉咙突然被一阵难以反抗的强大力量牢牢遏住!少年的脸颊开始充血,变得鲜红、鲜红,脖颈、下颚、额头、眉梢、头皮……全部被暴起的青筋彻底吞噬。
昆仅用一只手便将瘦削的洛然完全提起,他本能地直瞪着双眼无神的昆,嘴唇则在痛苦的微微抽搐着,不时渗出唾沫。
洛然抬起手,无力地挠抓着那只强力而又不可撼动的黑手。就在他的意识逐渐远去之时,昆的手掌竟突然张开。他的身躯便顺应着引力重重地摔在了泥泞之中,一时间咳嗽不停。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艰难地抬起颤巍巍地头。瞪着昆的眼神之中竟泛出一丝凶恶的神情,但很快便消失得荡然无存,依然被疯狂的笑意所占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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