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与丹妮的初次约会以来,凡是能够挤出的时间,曼凯通通挤了个干净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这里为少女献上殷勤,虽然有几次因为人家赶工的原因而扑了个空。
唯独这次,一切都像上次相会时的那样没有任何反常之处,却唯独消失了少女活泼的身影。当年轻人从微笑的弗兰林太太那儿接过这封由丹妮亲自撰写下的书信时,其分量绝不亚于接过自己母亲病重的家书。
曼凯在当时就急不可耐地拆了信件后,心急火燎地读了起来。
虽然信的内容只是再平凡不过的到别信,顺便带着一丝丹妮特有的俏皮、大咧的言辞风格。像是吹嘘自己的行动能力是有多么强大,再来,就是信中还出现了专门用来调戏曼凯的语句。
曼凯读完信后,当场就懵圈了。
他仰天长叹,埋怨世道的沦落,抱怨命运的不公,愤恨天地的无情……咳咳!总之就是悲伤到了极点。
丹妮一长走,艾格文斯一短走,再加上波特、哈士奇之类的老猎人统统远走,仍然留在猎团本部的家伙们基本都是从各路汇集而来的新人菜鸟。这些泛泛之辈话不投机,性情无缘,小气抠门……这一瞬间,曼凯仿佛置身于浩瀚汪洋中的一座孤星小岛,这种茫然的孤寂感对曼凯来说还真是史无前例的强烈。
要不是在酒吧哀叹发呆之际正巧碰上了出勤午休的霍尔,没人能知道这个软蛋青年还会颓废到何时。
论交情,霍尔与曼凯也只是一同参加过几次机关联谊性质的酒会而已,稍一接触两人都还算是还算合得来,尤其是霍尔,只要不是他的敌人或是一些不居心不良的陌生家伙,基本都是来者不拒,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爽朗感”大致也体现在这里。
一来一去,这条人脉线也就一直留了下来,但据曼凯后天所得的小道消息来看,艾格文斯和霍尔之间的渊源还要深厚一些。
就这样在酒馆里“沉没”了许久,霍尔手中的酒杯也渐渐露出了粗糙的底部,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回事儿,也是到了该“浮出水面”的时候了。
霍尔把手伸进了深蓝色的制服中,别在腰间的是武士专用的制式长剑,当然,这与昆所使用的武士刀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种剑刃。
他把四枚铜币轻轻扣在了身前的吧台上便准备起身离去。依然瘫软在木台上的曼凯似乎也有挪身的意思,只不过那毫无元气可言的行走姿势就像是一只破了洞的麻袋,摇摇摆摆、有气无力。
“打起精神来吧,曼凯。半年的时间说快也快,.uknshm何况你下午还有工作要做,以这样的精神面貌回猎团,总归是不行的。”
“……啊?哦,嗯……”那让人听了起疙瘩的拉长音变成了曼凯对霍尔言辞的答复。
霍尔听了也是无可奈何,顶多就是动动眉毛耸耸肩;总的而言,霍尔的为人还是十分豁朗的,虽然比曼凯大不了几岁但他所经历的人生疾苦绝对是身为普通人种的曼德兰平民无法想象的。
出生在教会掌权的宗教国度中,身上流着古代谬传中邪恶后裔的血液,霍尔本族的日子可谓是过得十分悲惨。失去了土地、语言、资源,以及像神明祈祷的资格……只能在毗邻故土的孤岛上苟延残喘的延续下去。
只是年轻的霍尔对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本族并无过多的依恋,他的血脉中虽然有着四分之一的“魔人族”血统,但因为从小与凡人之身的母亲相依为命,年幼的霍尔从未见过纯血的本族人。
如此回忆起来,霍尔倒是对身为平民的母亲充满了感恩之情,能够顶着如此巨大的压力把一个显现出魔人族特征的儿子抚养成人,这份母爱的伟大自然是不言而喻……
“唉……话说,霍尔……你怎么还在我旁边呢?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就是因为地下仓里的那个该死的铁疙瘩……本来我应该还能在再挤出一些时间去一趟丹妮那儿的,也许……也许就能和她道个别了……唉~”
一脸颓然的曼凯突然发话了,他无精打采地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仍然同行在自己身旁的霍尔说道,虽然又是一连串毫无营养价值的哀叹与抱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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