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日”,顾名思义,这是传说中女神兰斯告别人类的日子,这个世界所谓的“元年”也就是以这一天来划分的,以这一年为基准,再此之前的年份称之为“前元”,在此之后的年份被称之为“后元”。
这种划定方法和人类世界的“公元前”与“公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圣诞节是圣子耶稣诞生的日子,而这个“兰斯”世界却恰恰相反,人们记住的不是伟大的母亲神降临的日子而是她离别归隐的日子。
说实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能够理解古人的这种奇特思想。欢歌载舞地告别兰斯究竟是想向伟大的母亲展现孩子们的独立,还是如同表面意思那般,庆幸着女神的离去?
我只是知道,在“离别日”即将到来的数日内,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够感受到浓浓的节日气氛,即使是像黑岩村这样的小村庄也应该是热闹非凡的。
虽然我们的行程因为将至的暮色而被迫停歇,尚未抵达计划的目的地,但是周围的气氛还真是有些奇怪、反常。
黑岩村是坐落在群山之中的一个小村庄,因为盛产优质的铁矿石,而矿场四周全都是寸草不生的光秃秃的山脊。山皮上露出的巨石乌黑发亮,乍看下就像是一座坐落在漆黑之中的小村庄故得名“黑岩村”。
穿过崎岖蜿蜒的山间小道,即使驾驶马车也得花上半天的时间才能真正进入村庄。并不是因为路程有多么遥远,而是因为受制于糟糕的路况,要是单纯驾马进山的话最多花费不过两小时的时间。
虽然路上有些耽搁,但我们还是在天空完全黑下来之前抵达了去往黑岩村的桥头堡,镇牌因为年久失修而无法辨认上面的字迹,镇子的真名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
即便如此,大多数村民和镇中的居民还是喜欢称其为“黑岩镇”。当然,我也是这么称呼的。
虽然贵为城镇,但名声方面却远不及坐落在深山老林里的黑岩村。说起黑岩镇可能还会有人疑惑的摇摇脑袋,但要是说起黑岩村,那可是铁匠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村庄。
传闻从黑岩村出来的铁匠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技艺大师,而且以年轻人居多。至于其中的原因,他们大多不愿意过多透露。
“今天就现在这儿住一晚上,明早我们再动身进山。”扎格把老马赶进了旅店的马棚里并向少女解释道。
“扎格先生……这里是?”少女环顾四周,除了从马棚中传出的阵阵骚气以外,所有的事物都是黑压压的,连常见的照明火把都没有点上几个。
“这里是镇上的旅店,每次我回到这里时若是天色已晚不方便进村,就会在这儿留宿一晚,这里的老板我认识……”扎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他开始觉得这个弥漫着阴暗气息的小镇和他记忆中那个朴素、开朗的小镇相去甚远了。
此时,伊斯塔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渐渐在自己的周围渐渐生起,镇上的气氛确实有些诡异。
街道上鲜有居民经过,同样是这个时间段,要是搁在前几年那一定是灯火通明,节日的喜悦气氛会迅速点燃这座默默无闻的山边小镇。
人们会升起篝火,平日里负责采矿或是务农的男人们会聚在一起把酒言欢,女人们会摘下头巾放下篮筐,围着篝火尽情舞蹈,而今年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最起码的照明火把都是忽隐忽现,整座城镇都浸没在一种难以言表的沉闷气氛中。
“现在你先别摘下兜帽,跟紧我,最好连眼睛都遮住……”扎格轻轻拍了下身后的少女。
伊斯塔依照扎格的指示,她几乎把整张脸都埋入来了扎格漆黑的背影中,两人一前一后彼此紧挨着缓缓走进了旅店。
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几步路,但扎格注意到了,在巷子的深处有一群穿着紫黑色长袍的人正远远地打量着他们二人,嘴里似乎还在碎碎念叨着些什么。
但很快,他们就匆匆离去了,除此之外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镇中的居民。似乎所有人都蜷缩在各自的木宅之中,原因尚不明确。
“在吗?老板。”扎格望向火炉旁的房间中黯然说道,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矮小瘦削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矮小的老头驼着背,双手背在身后。深深凹陷在眼眶中的双眼毫无神色可言,这和一年前扎格留宿时的形象相比可谓天壤之别,至少那时还是个爱开玩笑的精怪老头。
当他渐渐看清客人的容貌时,那双灰蒙蒙的双眸中总算闪过了一道光芒,仿佛在这一瞬间找回了从前的自己。
“啊……是你回来啦,欢迎回家,虽然这里离你的家还有些路子,但也不会差得太远了。”老头低下了头,精神有些萎靡,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挪过目光,瞅了瞅站在扎格身后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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