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是很大的屋子里,一块破旧的床板上躺着一个面色赤黄的男人。
屋中飘着一股子霉味与蝙蝠屎的味道,那男人仿佛也已不属于人间。
奚寸金皱着眉,捂着鼻子说道:“你要我见的就是他?”
夏侯靖道:“就是他。”
奚寸金道:“这是活人死人。”
夏侯靖道:“现在还是活人,再等一等就说不准了。”
奚寸金道:“这人是谁啊。”
夏侯靖道:“这事等会儿再说,你先看看他有没有救。”
奚寸金暗骂了声见鬼,不情不愿的蹲下去,搭住那人脉搏,只觉脉象浮滑而短,再扒开嘴巴,舌上生疮,嘴里一股恶臭,奚寸金脸色一整,又把那人衣襟解开,用食指中指在腰背处按压。
夏侯靖见他表情严肃,问道:“怎么样,他中的什么毒?”
奚寸金摇摇头:“不是毒,可能是蛊。”
夏侯靖讶然:“他中的是蛊毒?”
蛊,这是让无数江湖人谈之色变的一种毒。夏侯靖很小就开始闯荡江湖,不知见过多少用毒高手,但蛊却是头一回见。
奚寸金道:“蛊和毒其实是两回事,所谓‘蛊’者,多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
然后对他说:“你去取一碗清水来。”
夏侯靖奇道:“做什么?”
奚寸金道:“要看看他中的是不是蛊。”
夏侯靖道:“可我上哪取水啊。”
奚寸金道:“院子里不是有口井吗,这破屋子里找找看有没有碗。”
夏侯靖嘟囔一句:“但愿井水没干。”过了一会儿,只见他端着一碗水走来。
奚寸金道:“我把他扶起来,你把这碗水放在他嘴边。”
夏侯靖依言照做,奚寸金用手在那人腹前太乙天枢二穴一按,然后迅速飞上喉部人迎穴,那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夏侯靖吓了一跳,忙用碗接住。
奚寸金把他放下,接过碗,道:“血液发黑,沉积不起,果然是蛊。”
夏侯靖道:“我听说一蛊抵百毒?”
奚寸金取出一张白色手帕擦擦手,道:“也不尽然,普通的毒也许比不上蛊,但厉害的毒也不是没有,这个要具体分析。”
夏侯靖道:“那他中的是什么蛊?”
奚寸金道:“从脉象和舌头生疮,以及脸色来看,应该是蜥蜴蛊,不过……”
夏侯靖道:“不过什么?”
奚寸金道:“我刚才用手指按他腰背的时候,没有胀满的症状,又不太像蜥蜴蛊。”
夏侯靖道:“连你也分辨不出吗,那该怎么解。”
奚寸金道:“你还没告诉我这人是谁呢。”
夏侯靖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你别生气,只要救醒他不就知道他是谁了吗。”
奚寸金道:“废话,街上那么多生病的人我都去救吗。”
夏侯靖道:“奚神医,你们是不是已经去了韩少康家了。”
奚寸金道:“他们去了,我没去。”
夏侯靖道:“你为什么不去。”
奚寸金道:“现在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夏侯靖道:“韩少康家不能待,得让他们赶紧离开。”
这下轮到奚寸金好奇了:“为什么?”
夏侯靖道:“其实这个人干系重大,他背后应该是一个势力庞大的组织,而这个组织很可能就在南昌。”
奚寸金道:“那这跟韩少康有什么关系。”
夏侯靖往门框上一靠,道:“韩少康是不是有个女儿叫韩露。”
奚寸金道:“倒是听说了。”
夏侯靖道:“你还记不记得在上清宫的时候,我去找谈执中的事。”
奚寸金道:“那又怎么样?”
夏侯靖道:“当时想废掉张家族长的那伙人,领头的是三个戴人皮面具的,其中一个是女扮男装,你还记得吗。”
奚寸金道:“好像叫路什么来着。”
夏侯靖道:“那个女人我在山下张家古镇附近看过她,所以我才会去上清宫出手阻止他们。”
说到这停了下来,奚寸金道:“你到底想……等等,你该不会是说那个女人就是,就是……”
夏侯靖点头:“就是韩露。”
没来由的一股恐惧袭遍奚寸金全身,倒在地上的男人脸色怪得可怕,好像随时都会诈尸,飞扑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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