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蕙兰知道酒里有问题,想要逃走已经不能,脚步虚软无力,全身又酥又热,跌坐在地上。
这奉太初知道花楼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但他向来认为这种女人不过就是立牌坊的婊子,故意吊男人胃口,待价而沽而已,遇到那些有钱有势懂风流的,还不乖乖跪倒?
在包下花楼时他已打听清楚,也见过了俞蕙兰的面,此人擅长阴阳采补之术,见俞蕙兰是个好宝鼎,就决定使点手段逼她就范,于是就在酒里下了媚药。
俞蕙兰无法反抗,任其抱上床解下衣服,就要失身之际,夏侯靖突然闯了进来。
他以剑气削断蜡烛,屋中顿时一片黑暗,奉太初的弟子都被他撵到楼下,宝剑拂尘也都在弟子手中,又喝了许多药酒,挡不住夏侯靖的快剑。
夏侯靖几剑把他逼退,抱起俞蕙兰,把她和奉太初的衣服都放在毯子里裹上,破窗而出。
奉太初光溜着身子,衣服又被他抢走,没法追,只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
夏侯靖担心奉太初召集人手追来,抱着俞蕙兰一顿跑,他对杭州城不熟,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俞蕙兰当时意识虽然模糊,但也认出了是他,于是就指点他一处藏身之地。
那地方是俞蕙兰的住处,平时除了去花楼,她就一个人待在这里。
俞蕙兰药性发作,控制不住自己,紧紧搂住夏侯靖,夏侯靖好容易挣脱这温柔乡,把她放进凉水里。
经凉水一激,俞蕙兰神志稍清,又羞又恼,强忍着体内炽热的欲望,但奉太初的媚药劲实在太大,夏侯靖没办法,只好点了她的昏睡穴。
就是这样,俞蕙兰热毒被憋在体内,又喝了夜风,泡了凉水,导致了奚寸金所说的寒邪入体,寒热并发。
过了一夜,不见俞蕙兰醒转,夏侯靖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脉搏微弱,于是赶紧带她出城。
他不敢在杭州城里找大夫,生怕再遇上奉太初的人,就带着她往伏虎崖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谈执中。
众人听他说完,不禁松了一口气,总算没让俞蕙兰落在奉太初那妖道手中,夏侯靖此举不失侠义之风。
这时,奚寸金的弟子白术走了过来,敲了敲门,道:“夏侯先生,那位姑娘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在给俞蕙兰宗正治病解毒时,他们都已和奚寸金通了姓名,所以白术才知道他们的名字。
夏侯靖道:“我就不去了吧……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白术道:“可那位姑娘说要见你啊。”
那晚俞蕙兰迷离的眼神,滚烫诱人的身体还映在夏侯靖脑海中,虽然他没有趁人之危,但总算也有了肌肤之亲,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池招云道:“你难道一直不见她吗,是你把她带到这来的,何况她跟你经历过那样的事,你要好好处理你们两人间的关系,不要让彼此留有遗憾。”
她语气温柔而严厉,像是一个姐姐在训斥不懂事的弟弟。
他们虽然是初识,但经过几番交谈之后,都觉得对方是值得深交的朋友,所以当池招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夏侯靖并不着恼,反而觉得有道理。
俞蕙兰躺在床上,一直睁着眼在等他。
“感觉怎么样了?”夏侯靖进屋问道。
这一次,俞蕙兰看他的眼神很复杂,那是夏侯靖认识她以来,从未看过的眼神。
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把头转一边去,道:“要不我给你倒杯水?”
俞蕙兰目不转睛看着他,直到他把水送到面前,才说:“我不渴。”
夏侯靖道:“那扶你起来坐会儿?”
俞蕙兰摇摇头:“身子乏得很,坐不住。”
夏侯靖道:“幸亏来得巧,万一奚神医不在可就糟了。”
二人一阵沉默,夏侯靖觉得有点闷,就要起身,俞蕙兰道:“那天晚上……”
夏侯靖忙道:“俞姑娘你放心,我可以发誓,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做,我夏侯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也不会趁人之危。”
感激,羞涩,喜悦,还有一丝怨怼,复杂的情感充斥着俞蕙兰的心,她感到阵阵头晕,索性把眼闭上,道:“我有点累,你先出去吧。”
夏侯靖走出屋子,百无聊赖的闲逛,穿花过径,来到一座小院中,只见一间屋内亮着灯,映着两个人影,有微微的说话声,其中一个像是奚寸金。
房屋门没有关,夏侯靖凑上前,看到屋中排满了书柜,想必这是奚寸金用来存放医书的屋子。
奚寸金和另一人所聊,都是些草药,医术的知识,夏侯靖没什么兴趣,转身就走。
屋里两人一个是奚寸金,一个是他的徒弟瞿麦。
奚寸金当晚吃完饭就一直待在书房里,瞿麦进门时才发现屋里的药典被翻得乱七八糟,奚寸金坐在桌前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瞿麦叫了两声,奚寸金露出一丝不耐,道:“什么事?”
瞿麦道:“师父可是在为那个男病人的毒烦恼?”
奚寸金道:“区区鬼门青算什么,岂能难得倒我?”
瞿麦道:“那师父这是……”
奚寸金道:“我是在为配药的事烦恼。”
瞿麦道:“可是还魂丹?”
奚寸金叹道:“正是。”
这个“还魂丹”是奚寸金近两年一直在研究的东西,不仅可以解百毒,更能固人生机,只要还剩一口气,吃下去就能复原。
他研究了两年,试过了上百种药物,始终无法达到最理想的效果,因此而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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