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茂本就是个农夫,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夫。
幼时看爷爷在田间地垄来回穿梭,一根扁担,挑起了一个家。
少时看父亲风里雨里,无论寒暑,亦是用一根扁担,挑起了一个家。
可怎么挑着挑着,田地没了,房屋抵了,家中连口吃食都没了?
早出晚归是真的,日夜辛劳也是真的,那田间地头佝偻着背,满头花白仍在劳作的人是真的,可那挑了一辈子的人到头来连口吃食都没有只能被活活饿死一样是真的。
样样都是真的,样样令他不解。
可当他拿起那根扁担时,他才明白,这担有千钧重啊。
用它来劳作,一年两年万万年,那压弯了的脊梁,再直不起来。
这担有千钧重,即为锁链,也为杀器。
他韦茂,不做笼中人!
担还是那根担,人亦是那个人,可担上沾了血,人心有了道,他要行他的道。
他的道,是杀道。
“千均担,韦茂,讨教了!”
面前的韦茂沉静如水,平淡无奇,和那万千劳苦大众一般无二。
可他眼中有光,不甘束缚的光。
他看随意一掷,那手中扁担却好似从天际划来一般,带着破空之力,朝着郭行一袭去。
郭行一长枪护于身前,直直对上那一记飞来的扁担。
长枪对扁担!
长枪嘶鸣带着英雄怒吼,扁担哀怨携着万民之怨。
千钧担果然名不虚传,千钧重压压得郭行一后退三步,嘴中再喷出一口鲜血,这才化解了这一担攻势,将扁担弹回韦茂手中。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郭行一体内劲气疯狂乱窜,涨得郭行一血脉生疼,若是再强用劲气,只怕落得爆体而亡。
郭行一面无惧色,眼中尽是视死如归的疯狂,他运起周身劲气,欲刺出绝命一枪。
手中长白发出阵阵哀鸣,似是提前为主人唱的挽歌!
郭行一刺出绝命一枪,体内已是空空荡荡,在无半分劲气。
韦茂心中疑惑,此人若是一开始便夺路而逃,还有一线生机,可他偏以重伤之躯与自己搏命,什么东西,能重得过性命呢?
韦茂以手中扁担震地,劲气外泄,阻挡郭行的绝命一枪。
郭行一心中苦笑,这庄稼汉子劲气如此深厚,即便自己无伤他也是远超自己的,枪还未至他跟前,便被卸力大半了。
韦茂一拳击出,直对枪尖,拳枪之间,只余半寸,可郭行一手中长枪却再难前进分毫。
郭行一全力一枪,未能伤得韦茂半点皮毛,他心灰意冷,力竭倒地。
“动手吧!”
郭行一束手就擒,闭眼等死。
没有言语,韦茂一掌劈出,直奔郭行一心口而且。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人影窜出,挡在了郭行一身前。
“牛蛋儿!”
郭行一怒声叫喊,泪流满面!
牛蛋蛋以身作盾,为郭行一扛下了这亡命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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