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城府衙后堂,骆青山坐于堂中,看着低头不语的骆名安问道,“海鲸帮的事儿,怎么样了?”
骆名安恭敬答道,“父亲,出了些许变故,不过都是小事,孩儿自会解决。”
“小事?”骆青山不可否置的笑了笑,端起桌上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名安,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三百年大梁即将迎来一场地动山摇,一帮人将被淘汰,而另一帮人将会崛起,我骆家,想在这风雨之中独善其身几乎不可能,漕运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
“不,你不明白。”骆青山眼神深邃,冷声道,“你爱惜羽毛,所以束手束脚,有些人,你越给他脸,他越蹬鼻子上脸,这叫愚民,对待这种人,要杀一儆百,要雷霆手段,你有了一条大河,羽毛干不干净,又有什么关系呢?”
“多谢父亲教诲,名安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骆青山挥了挥手,“下去吧。”
骆名安恭敬行礼,转身离开。
海鲸帮议事大厅内,郭行一,侯伦,水灵儿三人坐于其中,那背双剑的男子水生站在门口,谁也不得靠近。
“你俩放心吧,水生是我爹的义子,他从小和我一起长大,脑子少根筋,肚子里没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绝对可信。”
水灵儿对两人风声鹤唳的样子嗤之以鼻,两个大男人这么谨慎,还不如她一个女子大气。
水灵儿夺得海鲸帮帮主一位,侯伦也已用能够拿回漕运控制权为由从候家老爷子那里拿到了淮安道漕运使这个位置,不日就将走马上任。
至于未来侯伦和水灵儿的利益分配等等,就不是郭行一该操心的了。
不过郭行一还是不免为水灵儿这个泼辣丫头担心,侯伦虽然嘴上说海鲸帮扎根淮安漕运已久,他不便让自己人插手进来,也无意让官府重新掌管漕运码头,只需和水灵儿一道将那些有异心的堂主,骨干帮众除掉也就罢了。
可以郭行一对侯伦的了解来看,这个人野心不小,估计时间一长,在他的谋划之下,水灵儿多半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不过郭行一也无能无力,水灵儿这种性格,哪里是侯伦这种老狐狸的对手。
但有一事郭行一还是很好奇的,他装作不经意的朝侯伦问道,“侯兄,你说,这灵儿姑娘的爹,真的是突然发病暴毙而亡的吗?”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水灵儿直直盯着侯伦,眼中流出丝丝杀意。
侯伦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无奈叹气道,“我知道二位对我有所怀疑,毕竟就目前情况来看,水帮主死了,我获利最大。可灵儿姑娘,有一事你不会不知吧?水帮主早有脱离骆名安掌控之意,已私下与我多次接触,若他还活着,我谋划此事不是更为简单?我又何苦杀他?”
“若是你和我爹没有谈妥呢?”
“若是没有谈妥,你爹还会让你来找我吗?”侯伦苦笑道,“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害了你爹,我和你爹的见面骆名安是肯定不知道的,所以骆名安也没有杀害你爹的理由,那么在淮安,还有谁有这个实力,能悄无声息的杀了水帮主呢?”
“你怎么知道骆名安不可能知道你和水灵儿她爹私下接触的事情?”郭行一质疑道。
你丫要是有这个实力,还会混成这个地步?
“我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我侯伦早就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也是,这年头,谁还没有点儿压箱底的保命绝活儿。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水灵儿仍旧不甘心,“既然你知道我爹的死有猫腻,你为什么还这么着急的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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