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给他温了壶酒,是长安人爱喝的郎官清,这酒温润可口,甚是养人,不过比起郎官清他还是更喜欢喝家乡的南番烧,他喜欢那种从心口一路烧到嗓子眼儿的感觉,让他的头脑清醒,不走歪路,不做错事。
一杯一杯又一杯,仍是化不开心底的愁绪,终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最终,经各方商议,为震慑宵小,防止各地愚民效仿,朝廷决定动重兵,以雷霆之势剿灭王薄叛军。
朝廷下令,着幽州节度使杨贞领幽州卢龙军及各郡县守军总计三万、四方军镇围练使李存矩领山后八军总计五万,双方协作,围剿王薄叛军。
左相府内,陈执中面色深沉的看着桌上大梁地图,手指向辽东燕地,轻声道,“燕王,你终是忍不住了。”
北平城,燕王府中,黑袍僧人正与燕王刘慎对弈。棋盘之上,剑影刀光,黑袍僧人执黑先行,已成虎踞鲸吞之势,燕王刘慎龙游浅滩,命若悬丝。
“王爷可有心事?这棋下得,如此不利索。”黑袍僧人笑问道。
刘慎眉头紧锁,坦然道,“千山,我的确心有忧虑,杨贞也就罢了,可那李存矩可非平庸之辈,此人胸有丘壑,战阵厮杀更是勇猛无双,手下山后八军皆是百战之师,我恐那王薄撑不了多少时日,那咱们所费钱粮,便都打了水漂了。”
姚千山并未做答,他从刘慎棋盒中拿起一枚棋子,U 落到了龙头之上,拨的云开见月明,龙游浅滩,只消一场大雨,便可翱翔于九天,借势,终究还是要借势!
姚千山站起身来,笑意豁达,“王爷,小僧即刻便去往北魏,定然说得拓跋长河来袭,李存矩杨贞忙着围剿王薄,辽东无可战之兵,王爷秘密训练的三万辽骑便成了救命稻草,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天下人面前,朝廷也不会在此时治您的罪,届时可联合王薄吃掉杨贞,再对拓跋长河许以重利挤走李存矩,辽东便尽入您手。好生经略,待中枢生变,即可举起靖难大旗,挥师西进直取长安,如此天下可定矣。”
刘慎眼中精光闪动,他素来胸怀大志,不是甘居人下之人,他文治武功,他心怀百姓,他明明比谁做得都好,他明明比谁都更适合做帝王,可只因他是庶出,从一落地起便没了坐上那张椅子的资格。
皇兄对他防范甚严,东有杨贞的卢龙军,西有李存矩的山后八军,将他死死按在北平,生不出半点心思。当他在四年前遇到了这个和尚,这个说要送他一顶白帽子的人时,他知道,一切都有可能实现了,他万分感激,他将和尚引为知己,但他心中仍有担忧,胡人是猛虎,与虎谋皮,唯恐生变!
他看向姚千山,正色道,“千山,只有一点,你需应我,本王,不做国贼!”
姚千山并未做答,只是向着刘慎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去。
“你现在是光明磊落的大梁王爷,未来是文治武功的大梁帝王,那些脏事丑事,那些千古骂名,就让小僧,一人承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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