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天才明天开始就要开始专研剑术了。不是我说,你在药铺都三年了,你说爹为什么要你去药铺只当个抓药的小童啊,要让你学医吧,又不让人教你医术,天天就认药材。”
“我这三年已经把能听见的药材全记住了。”
“咱爹怎么这么奇怪,让我学武又只教我一些基础的东西,让你学医又只让你认认药材。”
“鬼知道呢。早点睡吧,天才。”
说罢,冷月清就向着自己房间走去了。冷怀安静静躺在床上,忍不住打开了无恨剑典。
这本秘籍封面写着“无恨剑典”四个大字,翻开之后,冷怀安看着剑典第一页,看了良久,心中却生出了一种惋惜之感。里面写道:
这本剑典终究还是要交到你的手里,不管你是谁,既然我把剑典交到了你的手里,你就要听完我的故事。
十一岁,我还是一个乞丐,流离失所,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再街上找个地方坐着,面前摆上一个破碗,可怜地乞求路过的行人能够施舍几枚银钱,那个时候老是有一个小女孩,看起来比我小一点,每天都要从我这里路过,我乞讨的地方有个老头卖糖葫芦,小女孩每天都在这里来买糖葫芦,我看着她吃糖葫芦好馋,我就赶她走,她一听见我赶她走她就哭了,以为我不让她来这买糖葫芦,就哭着说‘我给你一半,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看见这样的好事自然答应。她就每次只买一串糖葫芦,剩下的钱全部给我,我舍不得买糖葫芦,就拿着银钱跑到酒楼门口,不是想在酒楼吃上好的,酒楼门口有家包子铺,每次拿着钱买包子,嗅一嗅酒楼里的饭菜香味,吃一口包子,那就是人间美味。后来城里有个恶霸,扔了我的银钱,我气不过,跑上去打他,打不过我就咬,他一发怒,叫人打我,我被打得半死不活,我看见人群里那个小女孩也在,我心想想不到死之前还能看见她,又想着我死了以后就没有人骗她了,她就可以吃两串糖葫芦了。我以为我马上要死的时候我听见人群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几下子就把打我的人给打倒了,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他将我抱起来带走了。我实在坚持不住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一个山谷,我躺在床上,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我想起来,可一动就全身都疼。
“别动,你的身体还没好,手脚断了,能活下来就算是阎王爷开恩了。”说话的是个年纪看起来二十不到的青年,他身后站着一个老者,我看了许久才想起来他就是救我的那个人。
“小莫,去把药房的草药拿过来。”老者说完,那个青年就跑了出去,老者又看着我继续说,“你的命是他救的,你的手脚断了,以他现在的医术帮不了你,不过,他没办法,我有办法,只要你拜我为师。”
我答应了他的条件,对我来说不算是条件,他救了我,还愿意让我拜他为师,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就是很幸运的事。后来我便跟着他,那个青年就是我的师兄,我们两个一个练剑,一个学医。
后来举世伐庆,我被师傅派出来帮助庆朝太师,我就来到了江中一带,准备北上。想不到在江中我又遇见了那个女孩,我们相见,她带着我在江中跑,慢慢的我们就相爱了。后面我对他说我要北上去往京都,让她在江中等我回来,她问我可不可以为了她别去,我摇摇头,她就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许久,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最后只说了一句好,我以为她是舍不得分开。直到那年,戚敏进京,我在戚承平的边上看到了她,我才知道,那一别,我们竟成了敌人。
我们的关系被她哥哥知道了,她哥哥软禁了她,有一天晚上,她偷偷跑出来,我们见面了。她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归隐江湖,不去管这些事情,我看着她,看着她,我很想说我愿意,可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来,我还是摇头。她看着我,小声哭了出来,我想抱着她,她却把我推开,她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戚敏攻进了京都,我败了,败在她哥哥的手上,他说。
“我们大吵了一架,我第一次伸手打了她。她哭着问我她喜欢一个人有没有错,我摇摇头,她说她想和她喜欢的人一起离开这个纷扰的世界,我没有回答她。我看着她偷偷的跑出来,我没有让一个人去拦住她,我知道她要去找你,我这个妹妹,我宠了她一辈子,打了她一巴掌,她一定很疼,我本以为你们可以就此隐居,不用再管这些事情,可是你比我还狠心,你伤了她的心,她很疼,会疼一辈子。我本想杀了你,她走的时候让我饶你一命,我听她的。”
他说完,我终究是后悔了,我跪在地上大哭,我乞求他告诉我她在哪。他没有回答我,我就这样流离了十几年,又重新做回了一个乞丐,想要有朝一日找到她。两年前他让我办一件事,办成之后就告诉我她在哪里。
现在剑典到了你手上,我的事情也算是办完了。生在南山客,无恨是轻狂。
幼年成剑道,吴钩照月明。
萧萧纵白马,飒沓如流星。
手中寒意去,千里败群英。
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留。
想罢了,可怜,可怜,可怜不知她,空负一人情。
冷怀安看到老乞丐的生平不由得想起了今日的老乞丐,老乞丐的故事很短,可冷怀安能够感受到老乞丐心中的苦楚。再看见这几句话,冷怀安莫名竟有了一种替之哭悔的感觉。
后面才开始讲述无恨剑的秘笈,里面提到无恨剑共有五式,分别是:君生未生,相知难阴,误终生,红尘空,踏雪无痕。冷怀安看着看着已然觉得深奥。没有继续看下去,心中想着明日再开始正式学剑。
......
冷府的大门前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愈近俞小,两个护卫见到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忙上前去搭着手,来人径直进了冷府,进了书房。书房中,烛火未灭,映出两道身影,一人于案前,执笔挥毫,一人站在跟前,从怀中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封书信。
“司主,徐南泽约您一月后江中一战。”
“喔,这老家伙,怀瑜,你怎么看。”
“他的剑术又近了一步。”
“不过是求死罢了。”
“一个月很短。”
“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一个月很长。他看来是想要留点什么在这世上了。也罢,让他多活一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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