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炉剑光青,天地鬼神惊。银鞍白马入江湖,孤剑任平生。
孤剑任平生,杀尽祸国人。湖静流清归山野,从此听鸡鸣!
《卜算子·非常师》
一辆通体乌黑的摩托车,在路上疾驰。它跑的很快,像是一匹骏马。所过之处,路边的树叶都被它所带的风刮起,漫天飞舞。不一时,这两摩托车停在了一所学校大门口,这才看清,骑车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身材魁梧,长相和善,一眼看去,给人一种诚实可靠的安全感。后座还坐着一个儿童,六七岁的样子,双眼炯炯有神,留着平头,长得甚是可爱。摩托车停下的一瞬间,孩童就跳下了车。
“爸爸,这个学校真不错,你今天一定能面试成功的。”儿童笑道。
“嗯,那是,爸爸的物理,那是相当好。”男子说话间,摸了摸孩童的头,笑道:“儿子,你以后就跟着爸爸,在这个学校上学,爸爸工作,照顾你两不误。”
孩童嘻嘻笑。父子说话间,走到门卫处,说明来意,签了字,在门卫的指引下,来到学校人事办公室。人事是个年轻的少女,在电话里,男子已经和她沟通过。
“你就是胡孝先胡老师吧,你好,我就是李艳茹。”人事上前主动和胡孝先握手。
“李老师你好,我就是胡孝先。”
“嗯,我看简历,胡老师以前没有做过老师,而且以前也不在我们兆川市,今年为什么回来,而且居然想着做老师了呢?”李艳茹不失礼貌的问道。按照胡孝先的经历,忽然转行做老师,这确实有些不合常理,所以,她必须问清楚。
“因为我老家就是兆川市的,这世道,在外面呆久了,最终,还是想回家。”胡孝先微笑着说。去过外地的人,都能理解,故乡就是故乡,故乡总是值得留恋。
李艳茹笑笑,示意胡孝先父子坐下,两人聊了一会儿。李艳茹详细的询问了胡孝先毕业后的情况,胡孝先都一一解释说明。一个做技术的,忽然转行做老师,是有些不可思议。细问之下才知道,胡孝先的妻子以前是做老师的,只是很不幸,半年前妻子病故,胡孝先伤心欲绝,安葬好妻子后,便带着孩子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回到了老家。
李艳茹闻说此事,劝了几句,说:“节哀顺变。不过,胡老师的人生经历,以及学历学识,我们学校的领导都很看中,教学主任在等你,她想和你面谈,祝你好运。”她一伸手,指着走廊尽头的那个办公室,示意胡孝先过去。
胡孝先微微一笑,拉着儿子,走了过去。
“胡老师……”李艳茹喊住了胡孝先。
胡孝先停下脚步,问道:“李老师有事吗?”
“这是令公子吧,他要不就留在这里,你一个人去吧。”
“姐姐好,我叫胡大钊,我要和爸爸一起。”孩童很严肃的说。很明显,他不想和爸爸分开。爸爸胡孝先似乎也没有留下胡大钊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说了声:“谢谢。”拉着儿子胡大钊,走向教学主任的办公室。
胡孝先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颇有磁性的女声,请进!胡孝先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听了这两个字,也不禁为之一震,便是声音,也能让大多数男人失去抵抗力了。胡孝先脑海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来学校?!
他推门进去,一阵淡淡的清香迎面而来,淡雅而不失诱惑!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之中,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胡孝先内心忽然升起一股很强的反抗之力,因为一个男人,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女人如此压制。但是,转瞬之间,他的心态就又恢复了,不争之争,方为上策。况且,自己已经回归了平常人的生活,何必再计较这些!
“胡老师好气魄,一瞬之间,就稳住了自己心态,了不起。”她似乎看透了胡孝先内心所想,甚至看到了胡孝先眼神的变幻,她站起来,递给胡孝先一支烟,说:“我叫童心洁,是教学主任。”
“谢谢,我不抽烟,我叫胡孝先,犬子胡大钊。”
这时,胡孝先才看清眼前这个女人,圆圆的脸蛋,嫩白的皮肤吹弹可破,乌黑的短发,似乎一个精干的小伙。一身乌黑的旗袍,将曼妙的身材凸显出来,大气而又野性十足!
“请坐。”童心洁点燃一支烟,自顾抽了一口,说:“胡老师的简历,学校领导都看了,目前来说,都比较满意。教师一行,在乎一心。我这一关,你过了。下来就是模拟考试和试讲,如果没问题,我们就签订劳动合同。”
半个世纪前,教师体系改革,老师都是合同制。不过,只要一个老师连续代课二十年,且带得好,通过了考核,老了后,也是有退休金的。
胡孝先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这就过了?!
童心洁似乎看出了胡孝先的疑问,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信我的眼睛。”
好一个自信的女人!胡孝先微微一笑,道:“那好,请拿试卷吧。”
“有件事情,我要给胡老师说明白,因为我们这里是十二年制学校,物理从初二开始,一直到高三,我们的原则是一个老师从初二一直带到高三。胡老师现在要做的事高考题,但是将来代课,从初二开始。”童心洁一边说话,一边拿来试卷,然后递给胡孝先。
她指了指自己办公桌旁边的空桌子,说:“就在这里做吧。”
“好。”
胡孝先答题,胡大钊就端端正正的坐在旁边也不说话,也不闹,俨然一个小军人的模样。
童心洁见他那样子可爱,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糖,走到他身边,递给他,示意他吃。胡大钊摇摇头,只是笑了笑,没接糖果,也没说话。童心洁眼睛一瞪,似有嗔意,再次递给他。胡大钊这次也没笑,伸手将童心洁的手挡住了。
童心洁笑了,眼神中的嗔意依然没有,反而生出了一些喜爱,伸手来摸胡大钊的头。胡大钊脸色大变,豁然站起来,右手扣向童心洁的手腕。童心洁似乎没料到胡大钊反应如此剧烈,手腕一沉,大拇指戳向胡大钊的掌心。
便在这时,一声爽朗的大笑,胡孝先跑了过来,右手肘关节撞了一下童心洁的肩膀,童心洁顿时浑身无力,退了一大步,才站稳脚步。胡孝先摸了摸胡大钊的头,胡大钊复而坐下。他道:“童老师,我儿子不喜欢别人摸他头,你见谅。”
童心洁摇头苦笑,点起一根烟,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说:“随便。”
胡孝先心中暗思,这个童女士好生奇怪,这一番做派,怎么也不像是校领导该有的模样啊。心中已对兆川中学产生了不满,又见她旗袍都不能遮盖安全裤,这简直是有失斯文。当下不悦道:“这卷子我不会做,我可能不适合在这里教书,告辞!”
童心洁道:“胡老师看不惯我?你在网上应该了解过我们学校,升学率哪年不是西南大区的第一名?我的存在,就肯定有我存在的道理,何苦眼里容不下沙子?!”
“……”
“道可道,非常道。师可师,非常师。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为人表率,何以至此?”胡大钊站起来,看着童心洁,厉声说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