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传带着两千晋军跑到姚系祖大营时,姚系祖的大营基本上已经重新平静下来了。
“取贼酋首级者官升三级,首入辕门者赏钱十万,给我杀!”
原来顾传见姚系祖已做好迎战准备,心中大骂偷袭之人无能,但事已至此,顾传知道现在只有有进无退,有前无回,还有一线生机,若有一丝胆怯,一丝迟疑全军士气立即就会崩溃,见一干队主、幢主还在发愣,心中暗骂这群将领蠢如鹿豕,只好高叫道:
“诸位此战有进无退,有死无生,方能赢得一线生机,给我杀!”
说着身先士卒向大营杀去,只见顾传先士卒,冲在晋军最前,持双戟,左砍右劈,勇不可当,眨眼间已击倒了五六个兵丁,带着自己亲卫率先冲进了大营营门中。
顾传根本就不等后边的兵卒跟上,跃步前冲直取姚系祖大旗所在,一边前冲,一边大叫:“姚系祖你这只敢对妇孺下手的懦夫,现在又躲到哪里去了,敢与一战否!”
列在晋军前面的皆是全军精锐,眼见顾传如此勇悍,不由被顾传感染,士气大振,一个个开始不顾生死,奋发向前。
锐器入体的摩擦声,骨断筋折的闷响,连绵不断地冲击着战团内外所有人的耳膜,漫天飞舞的肉块,喷涌溅洒的热血,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人们身上。
一颗颗头颅瞬间失去骨骼的支撑,无力地耷拉在肩膀的左右。尚有知觉的伤者无限恐怖地瞪着身上的狰狞伤口,绝望地看着胸中的热血顺着嘴巴、鼻子、耳朵......
顺着头上的所有窍口汩汩流出,张大嘴巴呼救,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口中根本不能发出哪怕一个简单的音节,咽喉中所有的气流搅动都化作了浓浓的鲜血,一口又一口地吐出来。
十余把长枪猛地刺出,顾传左挡右击,用铁戟两边的小枝套住长枪的枪尖,用力一拽,这十余把长枪的枪尖悉数折断,顾传向前急冲两步,猿臂舒展,两把铁戟由左至右,随着身体一甩。
十余名兵丁身前,顿时喷出一阵血雾,一阵身体倒在地上的声音后,顾传周围一片寂静,仅有顾传脚下的几个伤而不死的兵丁轻声呻吟。
“姚系祖你懦夫,你要躲到手下都死光了,才肯出来吗!”
姚系祖看着顾传不断挑畔,有些士卒已经开始动摇,心中大怒,再也不顾指挥,呼喝一声,就要带着亲卫冲上去与顾传厮杀,魏顺之马上拉住姚系祖。
“将军为一军之主,岂能轻出斗将,来人给我放箭!”
“军师不可,今夜恰逢阴天,月光黯淡,现在放箭难分敌我!”
魏顺之也不说话,就直直用眼盯着那个出声反对他的队主。那队主被魏顺之看得毛乎悚然,只好讪讪退开,开始调集弓手。
“三轮急射,给我放!”
晋军的队伍太过于密集,全都人挤着人跟在顾传身后,几乎不用瞄准,数百支箭瞬间射入密集的人群。激起一片血花,晋军皮甲根本无法近距离抵御刘军的箭失,箭失穿透身体的声音不断响起。
队伍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前面的晋军想后退,而后面的却没看到,还在往前冲,大片士兵被射倒在地,不等他们站起身,便被后面的队伍冲翻,顿时晋军一片混乱。
第一轮当场就有五十人余被射倒,当头的几人,一个个身中七八只箭,直接射成了刺猬,一时之间哀声哭嚎之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箭呼啸而至,三轮过后魏顺之让弓手退下休息。
短短的十几步,刘军便发射了上千支箭失,晋军瞬间死伤一百多人,被清出一大片空地,死亡人数剧增使顾传的军队终于放慢了脚步。
死亡的气息弥漫在晋军前列,他们向前冲击的脚步开始迟疑,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锐劲和勇气,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开始变成浑浊的涌动。
一刻钟后,后方的晋军士卒总算发现,晋军前列的晋军精锐已死得差不多了,一瞬间,晋军突然开始转向后退,然后后退又变成崩溃,但姚系祖早已在晋军冲进大营后,就叫人堵死了晋军退路,晋军拼了命的冲击大门,但宛如激起的一片浪花,瞬间浪花破碎,便消失在海洋中......
姚系祖叫人清点俘虏,准备生撕了顾传那张烂嘴,却发现顾传不见了,找了几个俘虏一问。
才知道顾传带着数十人砍破大营栅栏,从大营南边逃走了,姚系祖见状立即留下魏顺之清点伤亡,而自己带着两百精兵追杀顾传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天已渐亮,姚系祖站在官道旁的一块大石上,静静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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