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异常,自然是在忘情的掌控中,本就是他刻意为之。滚滚磐石即刻炸起碎石无数,块块如梭,迅疾而出于尘飞灰扬;片片似铁,力厚而至于伤筋动骨。
经由他人提醒却还是有几人遭了道,其威力可见一斑。但是忘情的算计远不止如此,他近半年的修炼的成果也不止于此。
滚滚磐石炸开算是基于圆磐式的一个小小变招,或者说把戏。更为阴险处乃是烟尘遮掩下,月光大作中,藏在其中央处的水车式才露出它的喧嚣。
月光环如车轮,呼啸而出,复又带起烟尘几勒。
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后招,除了作为施术者的忘情。他本来就是如此设想的,没有怀疑地实现了,而且颇有建树。
二十来号人,由圆磐式伤了七八人,别开生面的水车式则一举重伤了五六人。两相一叠,一半的人上不了台面。
而这才仅仅是个开始,一众熊部之人连忘情的衣角都未摸到。一群人如嗷嗷的狼,散开来的他们气愤不已,怒吼着如扇子般围向忘情。那气势颇高,很有潮浪的澎湃一线。
面对汹涌而来的浪潮,忘情身子一折,身法一提,但如一头深海巨兽,直挺挺地扎了进去。
衔珠式,写意而出,假以月下妖狐千姿百媚之亦幻亦真的素手推珠而挡。此招之下,或是估计不足,或是预料不够,熊部之人俱是被那十分凝实的白玉之珠给弄得措手不及。其结果不言而喻,被挡之人全皆被白玉之珠带向一旁,下盘不稳者,还有趔趄。
如此一来,本就零散的阵型更为凌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忘情最是步步为营、伺机而动,他又怎会放任良机沙划而过?
脚下一错,身子一抖,又是月下妖狐千姿百媚。如烟似缕状若渺遥仙神的幻影如繁花为簇,粲然而怒放。
铁拳而来,仅是撩拨下飘飘烟缕,打在空处的后果即是身子一歪,被绊了似的晃晃悠悠要倒。其中稍强者,不带力尽,复又追着幻影而去。不论幻影孰真孰假,其中之一必为真!
忘情轻松淡然地避开围攻,指幻为真,他显露的真身正好切入五位熊部之人之中。月轮猛地往下一砸,他悍然使出举峭式。
周围的五人,自然是大惊失色,赶忙使出防术大洪。鼎气化吕,周护全身,不得已下,他们才不得不如此而为。
五人脸色凝重,大喝着催动防术大洪,希望就此挡下举峭式并一举两得地短暂拖住忘情。
这策略一点儿未错,甚至可说是相当完美。忘情被围在五人中间,若是就此限制住他,那将一举扭转他们此前的劣势。
其余的熊部之人立马心领神会,如水往低处流般熙攘而来。甚至那几个重伤之人强忍着疼痛咬着牙赶了过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们也懂得这道理!
但是,这何尝不是忘情不想错过甚至惊醒酝酿的机会?
圆磐式就有了变化,水车式也能别开生面,同为圆缺九式的举峭式难道就没有?
答案是当然有。
防术大洪算是熊部功法中有些无赖的一招,同等实力下,无有独到之处,实难破之。这点,忘情甚至比某些熊部之人还清楚。
所以,他根本就未有击破防术大洪的打算。有那气力,还不如捣鼓其他。比如,举峭式不是裂地斜岩如峭,而是巧妙地使地上的土岩冲天而起,将敌人掀飞向空中。
于是五道身影如投石一般朝天上抛去,脸上都挂着疑惑。看着身下拔地而起的似墙似柱的五块土岩,以及围在其中的忘情。他们没来由的心里一紧,暗道她不会有后招吧?
围杀而来的一众人好似看烟花一样抬起头,紧接着却也心里一凉,他们挥着拳头朝挡在身前的土岩击去。
所有人都想破开土岩,然后暴起攻势拿下忘情。
但是,忘情岂能让他们遂意!之所以要用举峭式,无非就是让自己让它将添为干扰的敌人隔在外面。因为他不得不改变注意,他想早些结束这场本就胜负已分的交战。
他如此谋划,施展的不是其它,又是圆磐式,不过今次其中却藏着圆缺九式中的引皓式。
“引皓式:以法渡之,引月皓光灿灿而来,其威,比缤虹式更甚,无奈刹那芳华不久长。”
这就是一书中对引皓式的注解。
越是短暂的消逝,往往越能引发人的遐想和追忆,w.kanshum 比如夜空中夺目绚烂的烟花盛宴。
而今夜,忘情就尽情地放了一回烟花。
滚滚磐石从天而降,却不是直接冲着那五位抛飞的敌人去,而是诡异地悬停在他们中央。然后其中就窜出无数夺目之白光,一个眨眼后,如手臂般粗细的白光如箭矢般投射而出。其中五道,指向那五人。其余,不知多少道,如天女散花般撒向五块土岩之外。
所有人多松了一口气,因为那白光只有手臂粗细。可让他们后悔不迭的是,在各自准备将其击溃时,却大惊失色地发现手臂变作了桶粗。
嘭噗快得只剩下噗,二十来号熊部之人,全皆受伤。尤其是空中那五位,若不是忘情收了不少力,被斜着再度击飞的他们绝对不好过。
土岩这才碎散开来,忘情施施然地走了出来,看着如花瓣倒在周围的熊部之人,他却鲜有地再无其余动作,径直朝林子里掠去。
哼哼唧唧的一众人,甚至忘了身上的疼,他们未料到心魔青竟然不行那打劫之事。
被引皓式击向地上的五人受伤最轻,他们落地后没多久就蹦跶了起来,俱是急忙赶往同伴身边。
不管心魔青为何如此,五人来不及去细想,他们的当务之急是将同伴挪到一个安全之处去疗伤。好的是,已有人自行服下了疗伤之丹药。
日后他们想起今日的遭遇,都不免感叹自己运气好。所以说在归梦莽原小心些、谨慎些,绝对是没错。如若不然,将会置自己于危险境地。
风轻轻吹,也不知渡来的是什么,谁也没有预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