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如有……妖族子弟成为红尘阁门人呢?”
“蚩仇!你怎地比我还无聊。妖族乃是血脉传承,去仙门修道作甚?别说是红尘阁,即便是其余一般仙门也不会招收妖族子弟。再说了,妖族自己也不干啊。因着修炼仙门功法而耽搁血脉觉醒还算轻的,那些重的,莫不是因着妄自修炼仙门功法而销血融脉。诚可谓空有妖身而无妖质。
“要不是妖地百族间本就互相制衡,加之南越作为第一道关卡,真不知这世间会是何等之模样!由此可见妖族血脉之强。而且妖族传承比我们巫还久远,后起之仙门更要赶之不及。所以妖族绝对不会让族人拜师于仙门。”
蚩胜噼里啪啦的这一通“教训”,蚩仇是举双手赞成。不过这些个都是常理,总有有些人,总有些事,不依照常理而来。
“你怎地不说话了?不应该啊,这不像平时的你啊!”
“不反驳你两句就可被视为反常,那这世间反常的事该是不会少吧?而且你就未想想我缘何要说那样的话?”
蚩仇的话很是低沉,那语气让蚩胜不得不去回想他刚刚说过的话。
“蚩九氏不可能拜入红尘阁,绝对不可能……妖族更是不可能拜入红尘阁,这更是不可能。蚩仇,你到底是何意思?别兜圈子,快说出来!”最末那四字,他近乎声嘶力竭。
“消消气,上火可不成。”蚩仇很是淡然。
“说得轻巧,本就因着在巫神庙里举步不前而烦闷,想与你说些话放松一番却又被你整得更为烦闷。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绕来绕去,蚩胜就是想蚩仇快些把藏着的话说出来。
“刚刚是因着你提起令狐忘情我才说了那样的话,你怕是在巫神庙里闷傻了吧?不然何以未想到此中真意。”
“令狐忘情那小子……红尘阁?他不可能是蚩九氏的人,难不成蚩仇你的意思是说……谁谁谁会让那个小子拜师于红尘阁啊?呸呸呸,不对不对,他是妖族之人?”
蚩胜说话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你要知道……”蚩仇想到了忘情跌落到弯月湖那转瞬收进身体里的月轮,“妖族血脉觉醒后他们更像是人,但是总会有些特质要体现出来。比如兰月洲狐部的月轮,那就是狐部之人最大的凭证,也是完全觉醒血脉的表现。”
“怎地不往下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令狐忘情本是狐部之人?怎么会这样,狐部最是不愿与诸仙门结交,而且常年拖累于与熊部的争端中,又怎会将那小子送去红尘阁?”
“虽然转瞬即逝,虽是惊鸿一瞥,可我这双老眼却绝对未有昏花,也决计不会看错。没入那小子身子里的兵器的的确确是狐部驰名道门的月轮。”
火盆里的柴火熊熊燃着,甚至于有几道火焰还蹿得老高。这间房里一时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噼里啪啦地烧柴声。蚩仇也未说话,这个秘密他守在心底太久,今日也是机缘巧合才与蚩胜言说。他虽然轻言细语的说,可心底的震惊却也不减,过了些时候蚩胜才开口说起话来。
“我记得你跟我提过,说那小子在青寨的三年几乎每次探索巫神庙就鲜少中途出来休息。如今看来,那小子该是在里面演练与月轮相关的狐部功法。不然他何以那般耐得住!”
“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那小子的身世一定牵扯较大,不然他也不会那般小心。也只有在巫神庙那种只准许一人进去的洞天里他才能放下心来修炼来自狐部血脉的功法。”
“‘来自’?你是说……那小子是半妖之身?”
“他姓令狐,不姓狐,这就是明证!”
这话让蚩胜又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后他才缓缓说道:“若不是半妖,的确不会改姓其他。可以半妖之身觉醒血脉,而且还是得到月轮那样的完全觉醒。那孩子……也不知受了多少苦。以后狐部若要追究起来,岂不是……”
“狐部也只能抓住血脉说事,都长这么大了他们还想怎样?而且,红尘阁可不是浪得虚名,在胶着于与熊部的争斗时,狐部也不愿再多一个劲敌吧!”
“嗯,也是。怪不得你刚才说他身世牵扯很大,我细细想了下的确是举双手赞成。以半妖之身‘流亡’在外本就稀奇古怪,拜师红尘阁更是再添奇怪,加之狐部竟未有丝毫追究,那就更是奇怪之极。”
“妖部不乏半妖,且多是联姻之由。就我听闻来看,另一半莫不是来自大仙门的门人或是望族之后或是闯下偌大名头的修者……”
“你是说令狐忘情双亲中人族那方应该来头不小?”
“绝对是那样,不然又怎会被送去红尘阁学艺?”
“想来也是。”
两个族老因着闲聊而扯到了忘情,还稀里糊涂地将他的身世猜了个一角,不过他俩却是不知忘情求仙于红尘阁的原因并不是如同刚说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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