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以说了吧?”白游嘿嘿笑着。
于是忘情就挑着他与牙剑仙关乎地剑道招式的讨论说了起来,也亏得他记得清。其间白游未出一言打断,除了认真听以外,他还伸出手比划着。
“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老早我就想捣鼓着对剑轮式下番硬功夫。”白游脸上洋溢着喜悦,因着这番“硬功夫”被省了下来,“剑仙就是剑仙,忘情也还是忘情,以后我就照着你俩说的那样去演变就成。”
“你还真是图巧。不过前辈那话还是说得对,别人想出来的总归不是自己的,只有自己想出来的方才是属于自己的。”
“这话有道理,以后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白游的言下之意即是这眼前的便宜他绝对会占个干净。
忘情将差点儿将以后他打算独自闯荡道门的事儿说出口,好的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说。
“嘿嘿,宗门派剑仙来‘看’着你真是太好了,平白地让我得了不少好处。”白游拍拍忘情的肩,“不过与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剑仙他老人家可鲜少与人说道这些,一般而言,他就是说些有趣的故事。”
“就我和前辈待在洞府里,不说这些还能说什么?总不至于我俩都盯着屏风不说话吧!”
“那你跟我说说,‘剑花式不像花就远远没达到此招可达之境界’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你那些花一点儿不漂亮,尽是剑峰滥竽充数而已。”
“难不成我一个大老爷们还一招递出一片鲜花?那像个什么话,真要那么使出来……怕是会被人笑死!”白游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的错愕混合着震惊。
“也不是要你全弄做正儿八经的鲜花,几分真几分假还不是你说了说。不过剑仙的话也有道理,因着剑峰突兀而出的缘故,剑花式在气势上的确骇人,可在细微处却差了不少。”
“哎哟喂忘情,我服了成不?你就别跟哥哥我绕了行不?”白游哭丧着脸跺着脚。
忘情忍不住笑出声来,过了一会后才开口往下说。
“牙剑仙在谈及剑花式时还说过一个故事。说在南越沼泽深处常常会有一种极致美丽的花,它的叶子既大也长,看着就像云袖一般;它的花朵却是素白中流熠着五彩,甚至于沼泽起雾时也能让人看得清明。”
“咦,怎地我们在南越未遇上这花?”
忘情嘴角一丝哂笑,他可不想遇上那极致美丽的花。
“听我往下说完,估计那时你也不想遇上那花了。”
“难不成其中还有古怪,那就快往下说。”白游早将他询问忘情的初衷给忘了。
“那花有个与它的极致之美不搭的名儿叫‘鸩绝’,就是饮鸩止渴的那个‘鸩’。”
“我还以为是‘真绝’,未想到是‘鸩绝’。那这么说来……它有毒?”白游身子一颤。
极致的美往往会让人忽略其他,比如其下早早藏好的毒。
“比毒更可怕。鸩绝之所在在浓雾笼罩下发出五彩不是为着其他,而是为着将迷路的人引诱过来,而它那美丽的模样更是会麻痹人,使其掉以轻心。而且之所以它还有如云袖一般的绿叶,一是让其花朵看来娇小,二来是为了将猎物缠住,进而慢慢蚕食。猎物最终就成了它腹中之物,就化作它更为美丽更为厉害的花肥罢了。”
白游的背脊立马爬上一阵凉意,他未想到鸩绝仅是如此邪恶之物。
“浓雾之中的人以为那五彩之光是引导他们离开沼泽的希望,却未想到那仅是一个陷阱罢了,一个结局是绝望的圈套。”
白游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哆嗦着朝忘情问道:“难不成……我的剑花式要变成鸩毒那样?我不要……不要那样。.kansh.o ”
忘情招招手示意他赶紧坐下,并轻声说道:“自然不是那个意思,若真是那样,牙剑仙估计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白游拍拍胸脯,大呼一口气,然后就乖乖地坐下。
“可把我吓得不轻……”
“牙剑仙说这个故事无非是想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越是美丽的东西越会让人掉以轻心。”
“那就是说我以后不仅要将剑峰弄得像花一样,还得将它们弄得漂漂亮亮?”白游就是白游,刚刚还一脸惊吓,此刻则是一脸不忿。
“美丽又娇小总是会惹人怜惜,想必牙剑仙的意思是说你的剑花式因着声势太大反而会让对手多加防范。剑峰也不一定要换做实打实的花。”
忘情忽地伸出手,然后在白游面前缓缓打开,就像一朵盛开的花。
“还记得当初在夹镜峡里我临摹的那招剑式不,就是我家哭长老的大悲十四剑。”
白游连忙点头,双眼却是盯着忘情的手。
“剑峰不一定要换做实打实的花,却可以想花那样绽放吧,每一片花瓣不也可以是一道剑峰?这不是最初你的打算吗?只不过白兄你不知不觉偏离了而已。”
白游如遭雷击,双眼睁得像灯笼一样,几个刹那后他猛然冲进偏室,留下一句“我要静心参悟一番”。
忘情开心的笑了笑,既是替白游高兴,也是替自己。他将这关于鸩绝的故事记在了心底,因着他觉得其中有太多可做警戒和揣摩的道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