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刺杀汝之刺客。千里虽远,为刺而到。观汝几日,大失所望。未想千里奔赴竟可换得闲暇几日而度,甚为惆怅。游山玩水之余,吾当来取汝项上人头。杀汝不情愿,三日为限。吾自疯玩,日夜不顾,难得一回;三日之内,随缘来刺。汝若觉大限将至,自可披衾为眠,静候勾魂消簿。’。这些就是我那刺帖所写,乃是我最为得意之作。”
“然后那被杀之人?”忘情问道。
“那人好面子,极其好面子。见着我这小小刺客竟如此无法无天,哪还忍得下去。见我帖中所言即便拖着不眠不睡的身子也敢来刺杀他,他就更为火大。于是乎,他啥事不干,哪儿也不去,就待在府上,眼都没阖一下地死死扛到了三日后的子时。也就在他坐在床上闭眼笑迎翌日之时,我从床下暗格递出了刺。翌日清早,府上的其余人才发现他早就死了,带着微笑走了。”
“师兄真是厉害,你所有的算计就是为了那人出现放松和志得意满的那一瞬间。”忘情上下打量着谢邪,有些难以想象这份心思缜密会出现在他身上。
“小师弟可别这样看我,我可是一个很谦虚的人,受不了自己的一丁点儿骄傲。这所有的砖砖瓦瓦,不过是让我的一世英名添上点零零碎碎罢了。”瞧着忘情的脸露出鄙夷的神色,谢邪赶紧说起其他,“想来就好笑,我窝在那人床下的暗格中舒舒服服地睡了三日,他却在外面走来踱去地生生捱了三日。何苦用面子为难自己,何苦让自己为难自己?”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道门亦是如此,甚至好些时候,比之红尘之人还要弱上几分。”忘情感慨道。
“这话有道理,我反正是见得多。”谢邪盘上双腿,盯着明月,忽地想到了另一事,“对了小师弟,你给你朋友们交代好了没?别你光顾着跟师兄我在这儿开开心心地叙旧,而让他们为了你四处奔波、担心不已。”
“没事儿,晚些时候我就赶回繁城去,明儿一大早就跟他们说道一下,然后我再来无名山。”忘情有了主意。
“这样最好,一切安排妥帖后才能没心没肺地畅玩。不过我俩也就只能在夜黑之时出没于月下林上,真是何其之可怜啊!要是以后能在其它地方遇上就好了,在这繁城周围,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为了实现目标自然是得潜心经营,半途而废可不好。我俩都得小心为妙才行。师兄,那我俩干脆先回刀下留人峡吧。”
“好,也到了睡觉的时候。你明早还得早起。”
于是两道黑影就消失在悬崖上。
而远在繁城周围的某个密室里也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你俩今晚就待在这儿将就一下,w.uknshu.co还是回繁城?”刀子其实蛮想白游和孟清窈留下,他还有好多故事要讲。
白游打了个哈欠,让刀子的心一凉。
孟清窈看了眼白游,说道:“还是回繁城吧,忘情离城办事去了,若是他回城后没碰上我们可不好。”
刀子的心已经覆上皑皑积雪,他闷闷不乐地说道:“好吧,那我就一个人待在这儿了。”
白游忽地来了精神,打趣道:“你不会是舍不得我们走吧?”
“谁说的?才不是!”刀子别过头去。
孟清窈安慰道:“没事的,等着忘情回来的,我们仨一道过来听来讲故事!”
刀子这才舒服多了,更是得意地说道:“可不止有你们仨爱听我说故事,我新认识的一个与你们年岁相仿的小家伙也喜欢听来着,她叫狐青衣……”
白游大睁着双眼,恰好脸上骤然爬上的红被火光遮掩,他即刻打断了刀子的话。
“狐青衣不是在北武府庄城的黑店里做事么,怎地跑到繁城来了?”
可他话语中的急切和关心却都被听得一清二楚。刀子是一脸的揶揄,一双狗眼更是冒出盖下火光的精光;而孟清窈眼里也是燃起了熊熊火焰,她心想原来白游还有很多事儿瞒着我们啊。
密室一时寂静无声,白游知道闯祸了,一把抓着孟清窈的衣袖就灰溜溜地跑了。
“明晚我们就在这地儿继续讲故事,清窈一定要来,白游的话,爱来不来!”刀子的话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孟清窈捂着嘴偷笑,她直觉这后面的几日不会无所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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