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着中天上悬着的太阳,忘情自言自语道:“这都走了一个上午了,怎地还没到啊!这无名山果真是如清窈姐所言,还真是大啊!此时已然深入无名山,料想周围也没其他什么人……”
谨慎地再仔细探查了下四周的情况后,他直接暴起身法往红尘令指示的方向掠去。遇石则越,逢林则钻,实在密集紧凑处,他就纵身跃上树颠。
放开身法后,快了何止一倍。而红尘令所指示的方向也渐渐让他瞧出端倪。
“是个峡谷么?”
忘情踩着树颠继续往前,远处恰有一高峻山峰从顶“劈下”一道裂痕,故而成了峡谷。
来到峡谷跟前,红尘令却提示着据点在峡谷的岩壁上。既然到了跟前,忘情也就没了那份急切,而是好好打量起这个峡谷来。
峡谷并非“一劈到底”,离着他站着的树颠约莫一丈之高处,就是裂痕势尽之地。峡谷宽约两丈,其高却是不好估计。岩壁十分齐整,真如刀劈一般,上面却还长着些小草小木,点缀了几分柔情。
转身看着来时的路,乃是一片密林延向尽头,尽头处乃是高崖。高崖处并不止那一方,除了峡谷这边外,其三面都是高崖,只是其高无有峡谷所在之山高罢了。说起来,这地方就像天坑里疯长了草木而已。
看了个明白后,忘情也就脚下一跺,轻轻松松地跃上了峡谷。这时红尘令的指示更为明确起来,据点在右边的岩壁上。
不再犹豫,忘情使劲一跃就换着两边的岩壁一蹬一纵身地往高处掠去,就像只灵巧的燕子在柳条间与风嬉戏一般。
看见了岩壁上一个孤零零的岩洞,忘情大喜,脚下更为使劲,几个来回就稳稳地落在洞口。
“终于是来了,可让我好找啊,估摸着得花三个多时辰才赶得过来吧?”他不禁感叹道。
下一刻他就惊愕地大张着嘴,眼里却是难以描述的喜悦。
“这下你总算是明白师兄的苦了吧!好久不见,小师弟!”岩洞里略显黑暗的深处走出来一个人,一袭不讲究的衣衫,穿在他身上却给人干净利落的印象。一撇头发遮住了他的左眼,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邪气,不过那右眼却满是喜悦。
“谢师兄!”忘情大喊一声,一下就冲到了谢邪身前,接着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激动地看着谢邪,竟说不出话来。
谢邪拍了拍忘情的肩,一把将他脖子环住,笑嘻嘻地说道:“小师弟啊你如今这名头可够响的啊,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这做师兄的威严何在,我的一世英名啊!”
忘情就任着谢邪如此么闹腾,两人就保持着这么个姿势进了据点里常见的石室,不过今日这石室却格外有些不同。
将忘情一把按在了石凳上,谢邪指了指石室角落里的几个鼓鼓的包袱,得意地说道:“看!都为你准备好了,今晚我俩好好地喝上一次。这些可都是繁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厨亲手做得好菜,我专门用飨食布裹着,即便放上七日,也跟着才起锅时一样。”
忘情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他伸手抹了抹。
“这……我的小师弟,你这是要闹那般啊?要是给师姐和紫婵知道了,定是会怪罪我欺负你。要是给屠师兄知道了,又会唠唠叨叨说个没完。”谢邪打趣着说道,他依旧还是那样,还是那个最怕师姐次怕师兄宠师弟师妹的人。
“喜极而泣,四年了,终于是见着师兄了。”忘情抽了抽鼻子,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我还在寻思着联系师兄赶来繁城与我碰头,没想到师兄一直提到的观星台就是繁城这座啊!”
“当年我鬼使神差地从南越到了南唐,接着又莫名其妙地浪迹到了天垣府,最后则留在了繁城。这一待啊就是三年,其间也去了不少地方,可奇怪的是我一直觉得繁城更适合我。尤其是这无名山, 当年我一听到这名字就喜欢上它了。跟我追寻的刺客之道一样,朴实无华,实用至极。”
忘情心想怪不得说道这无名山时我会楞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啊。从惊喜中缓过来后,他就有些疑惑了。
“师兄,你专门在据点里等我么?”
“肯定的啦。”看着忘情一脸狐疑的神色,谢邪知道瞒不过他,就老实交代了,“其实,七日前我才回繁城,我前面这一年几乎都没回来过。我一回来就被人掳到了这刀下留人峡来……”
“师兄你在这时候还要停顿下,莫不是想让我点评下你给这峡谷取名取得怎么样?”忘情伸手朝外指了指。
“真不愧是我的小师弟,还是那么机灵。”
“丑!”
“怎么丑啦?这么贴合意境!那峡谷所成有若一刀劈下,若不是刀下留人,又怎么会不劈到密林之底?”谢邪据理力争,心想我自己可是就因这个名儿乐了好几天。
“师兄,你不哭诉被人掳来这峡谷的事儿……反倒还说到起取名,看来掳你来的人,要么是徐师叔,要么就是徐师叔和钟姨两人?”忘情盯着谢邪笑。
谢邪大吃一惊,把遮住自己左眼的头发捋向一旁后大睁着双眼使劲盯着忘情看。
“怎么?我那一世英名的三师兄难不成眼睛不好使了?”
“四年不见,我的小师弟越发机智了,都快赶上我了!”谢邪将头发捋回,笃定地说道。
“哎,师兄你还是师兄!”
“嘿,小师弟还是那个小师弟!”
两人接着就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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