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静静的湖泊撞进了夜色中,波光粼粼,带着月的寂寥和忧伤。一波一纹起伏地摇漾,就如一弯舸舟天河里卷起一船的素浪。
“白兄快进来吧,你还站在洞口看什么?”忘情将手里的两根铁签转了转,其上穿着的鱼也跟着转了转。
“好不容易可以诗兴大发一次,偏生被你早早打断,真是悲从心底起……”白游仰头叹息后踱步走进了岩洞。
洞里的火光格外暖和,将外界的寂寥和忧伤一并销尽,连映在壁上的人影都多了几分俏皮。
“难不成你还打算恶向胆边生?”孟清窈手下也不含糊,做着和忘情一样的事,而坐在她身旁的杨雨依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两条烤鱼,那对杏眼里的馋意都快汇成一片湖泊。
“姐姐,这个快好了没?”杨雨依有些急切。
“还有一会儿吧,怎么,你等不及了?”
“不是不是。”杨雨依连连摆手。
白游这时也坐到了忘情身边,他一坐下就说道:“我哪敢恶向胆边生啊?顶天了在心里偷偷抱怨几句。”
“在心里偷偷抱怨,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干嘛?”忘情嗤之以鼻,“因着雨依在这儿,你就想诋毁我?”
杨雨依和忘情同岁,故而他这么称呼她。
“雨依雨依,喊得那叫一个亲啊。才这么一会儿就把我这个做大哥的忘了。”白游低着头股嚷道。
杨雨依歪了下身子,悄声对着孟清窈说道:“白大哥在说什么啊?”
“别管他……鱼烤好了。雨依,来,给你一个。”
“谢谢姐姐。哇,真好吃!”
“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来,白兄,我可没忘记你。”
“嘿嘿,你先拿着,我把武空拿出来,再怎么也得小酌几口。”
四人这就围着篝火美美地吃起了美味的烤鱼,因着这欢愉使得火光印照的影子也更为明亮。
将最后一口酒喝下了肚,白游砸吧着嘴,回味酒醴的香,摇头晃脑地说道:“真是痛快!真是舒服!真是……真是痛快和舒服!”
忘情三人可听出了他话里的一顿,俱是微微而笑。
“你们说痛快不?我们可是完成了一项壮举啊,这世间有几人能在南越从西打到东,而且还是未尝一败?”白游激动地嚷着,却猛然发见杨雨依还在这儿,顿时又不好意思起来。
解了他尴尬的却也是杨雨依,她佩服地说道:“的确是件壮举,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不为过。薛师兄真是厉害,外出历练竟能认识像你们这样厉害的朋友。”
白游立马换做一脸开心。
“到了此时,方才觉得一路走来不容易。可身在其中之时,却只有乐在其中。”孟清窈嘴角微微翘,仰着头明媚地笑了起来,“起初只是想赢下约斗而已,没曾想越是到后面越是有了其它意义掺了进来。”
她低下头,笑得更明媚了,更是笃定地说道:“终于是披荆斩棘地走完了这条路,这么一来,总觉以后的路不再可怕。心里却是因这事之完成而多了些其它,想来都是不会差,不然我也不会生出那样的想法。”
“清窈你说的是自信吧,那个我可是从未少过。剑一宗的门人就要一往无前,即便面对百倍强于自己的敌人时,也是自信能将其一剑斩落。”
杨雨依认同地点了头,作为剑修,大抵都是如此。没得锐气的话,怎能紧握手中锐器。
“也许就是自信吧……总之很复杂,可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不可名状。不管它了,我们来说说其他吧。咦,忘情怎地没说话?”孟清窈眼带疑惑。
“我在听你们说来着,清窈姐说得玄玄妙妙的,我也插不进话啊。”忘情借机打趣。
“对了对了,反正是说说其他,我师兄与姐姐比起来,谁更厉害些?”杨雨依看向了孟清窈,眼里带着期待。
“按着以前来说,即是八个月前,你师兄比我要厉害些。可如今嘛,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打蛮山已经分开,都不知他如今的实力如何。八个月的时长,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把握得好的话却也可生出不少变化。”
“原来如此。”杨雨依紧紧握着一对拳头,“看来师兄外出历练收获了不少,现在倒好,都不愿回宗门了。”
“薛兄跟着李兄他们一道去了西凉,游历够了他自然会回来的。”忘情赶紧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柴火。
“哼,就是因为他跑远了,所以宗门里的长辈才不让我跑远,只能在越地东边转悠……他太讨厌了!”杨雨依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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