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比斗马上要开始,观战之人却是分作两方,神色却更见多样。南越来人要么跃上树颠粗枝上,要么三三五五挤在法宝或兵器上,要么也就是待在法门所具之外象上。南唐来人概略而论分作三个阵营,伤者们全都是坐在地上靠着树干,后来者则尽数坐在粗枝上,而桃义山的周列和赵茹嫣却独此一家地待在封烟丘的山岩上。
“师妹,好好看,认真看。虽然师兄我平素有些不着调,但今次却绝对是靠谱。”
“我知道。”
两人坐在离着六人最近之处,独享地利。
虽说是随便挑着对手,也可换着对手过招,可白游却清楚一件事,他必须选夏不休,因着后者来自晴雪山庄。
忘情和孟清窈在散开之时就各自看了对方一眼,这就默契地做了决定。
抽出来的归兮,破土的地祇,早已悬浮的星珠,忘情三人寻着各自的对手而去。
忘情找上了邬羽,后者的兵器就是那绣着奇禽飞兽的披风,其手藏于其中,会不时递招而出,既快又狠。
孟清窈则是找上了杨雨依,后者的兵器和薛小楼的花雨大致相同,不过看着更为秀气,剑穗吊着个玉牌,上面写有“雨纷”两字,即是佩剑的名字。
白游早就拿定了主意,自然是一头冲向夏不休,后者手里握着一把长刀,除了刀锋抹出一勒寒光,其余尽为漆黑之色。
六人顷刻间就交手,倏忽而起的剑峰,猛然而至的星光,诡变而出的晶梭,与之相对的乃是暴烈深敛的冰与炎,一勒濛濛的烟雨,以及百鸟举翼千禽纷飞。六道身影在空地上不停地来来去去,你一招我一式打得风生水起。
比斗一开始,封烟丘周遭就忽地没了其他的声响,仿佛那些皆是多余的不该。
遭了孟清窈一顿收拾,那些南唐修者如今或多或少还带着怨气看眼前这比斗,可几招交手而后他们就痛苦地发现个打心底也不愿承认的事实,与眼前六人实力的差距如利刃一样戳进他们心窝:差了太多太多!
更令他们羞赧不已的是,自己曾经的妄想全皆泛起成冰的浪花,寒刃一般打在脸上,甚至他们连疼也感受不到,哪是一种自视高人一等却不得不仰望他人时的万千复杂的情绪,悔恨、不甘、愤怒、痛苦、折磨、伤心……
每多打上一回合,这些情绪就会增加一两个,甚至有人竟生出了即刻离开封烟丘的想法。不相信一直以为低人一等的南越竟有如此厉害,而且还是与自己年龄相仿之人。每过一刻都是煎熬,但却走不了。被人收拾了再落荒而逃,谁也会瞧他不起!
其余赶来的南唐人却没了这么复杂的心思,他们都是认认真真地看比斗。天下之大,搁那儿都会有区分,南唐如此,华陶关如此,即便是来这儿观战的人亦是如此。这其中,当属周列赵茹嫣两师兄妹看得最认真,也看得最清楚。封烟丘山就他俩,无人遮挡不说,他俩还时不时地运起身法上蹿下跳,就为着不落下一个哪怕是转瞬即逝的细枝末节。
随着打斗的继续,另一方的来人却更是有太多想法和看法了,他们毕竟早已看了多场,起初的震撼也缓缓变淡。
“瞧着阵仗,估计一个时辰过后也见不着输赢之端倪。”
“这可是最末一战,定是都会全力以赴,自然是打得越久越好。.ukansh.m”
“你们说,胜负该是如何?”
“打心底里希望邬羽三人赢,可我也深知比斗之诡变,不是我希望就能按着我希望的而来。胜负?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说得清。”
“这话在理。”
“反正打得越久越精彩越好,看着对面那些人复杂纠结的神色,我这心里就格外痛快。”
“白游的剑还真是攻守兼备,听闻这些剑招乃是他自创?”
“剑一宗的剑术多是攻招,守式实在稀少,可说是无。如此看来传闻该是不假,的确乃是他自创。”
“清霜仙子还真是揽星阁的异类,这近身搏斗的本事还真是不弱,连着好几日比斗而来,更是越发得狠厉起来。不过那缥缈清冷的模样还是不减分毫,看着就令人如坠冰窖,有些难以自拔。”
“你这话……暂且不说她。咦,令狐忘情闹得是哪出?”
“他啊,你难道见得少么?他每次比斗几乎都是如此,先摸排下对手的实力,再慢慢制定计划,然后就按部就班地将其击败。只是不知如今可是有了计划?计划又能否按着他的心意实现呢?”
“那就且往下看吧,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到最末,无见分晓。”
就在人群中也有两个普普通通不起眼的人,他们也在说着话。
“你直觉谁人会赢?”
“你还真是熟门熟路了,就直接这样问了。这次让你失望了,我脑袋里一片浆糊,啥直觉也没了。”
“还可以这样?”
“直觉嘛,来去本就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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