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渊隔老远就使出了纵情天涯歌诀里的一壶酒,那琥珀色酒壶倏忽而至姜西身侧。
武虬怎会错过这等时机,盘虬盾一竖使出了成壁,竟好巧不巧地将姜西堵在了原处。
姜西又怎会恋战?他无非是想引来几人后好取道他们身后。所以骨剑往盘虬盾上一借力,他撇下武虬就疾行而掠。
酒壶开道,薛小楼和白游一左一右紧随其后地几步踏去。
姜西决定速战速决,骨剑一抬就挑碎了那酒壶,也在此刻,其中蕴含之酒醴如箭一般激射而出。他毫不惧怕,依旧向前。数道酒醴之箭击中了金珠妙甲骨,不管是正中白骨箍,还是偏在两道白骨箍中间,俱是刹那化作骨灰。
白游赶紧一式剑花式递出,两簇剑峰如花绽于姜西身前。而武虬此时也已赶至,他抡起盘虬盾就朝姜西砸去。
不过此番合击却并未有建树,姜西回剑抽在盘虬盾上,一下将武虬击退数步。然后他不加思索地跃上一道剑峰,几步一踩就躲过了薛小楼使出的布浪。
留下脚下粉碎的剑峰,姜西高高向前跃去,双手握剑,使出了森白七式剑法里的粉身碎骨猛然劈了下去。
白游跺碎了樛木后方才停下身来,暗用了剑载式后横举地祇而挡,地祇的沉重连他自个儿也有些吃不消。
骨剑一碰上地祇,姜西就大觉不妙,撤剑已来不及,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虎口被震得出了血。令他稍感欣慰的是,白游嘴角也是渗出了血。
姜西落地之后,骨剑一送将白游推得后退几步,紧接着他反手就使出了横撇竖捺剑法。剑气骤然阴冥而出,弯折成一个“弓”字,不仅将身后赶来的武虬和薛小楼拖住,还有一截白骨化作剑气射向了白游。
看着李莲渊就在不远处,姜西心里不由得一喜:“只要将此人除去,前后就衔接不上,也就无法保住阵列的一贯,然后他们营造的铁桶就会从中腐朽,也就会土崩瓦解。”
也在此时,他脚下所踩的樛木上忽地长出四片苍叶,好巧不巧正好可连作一个方形。而忘情更是已掠到了他身侧不足一丈处,不但连使三道后土之手帮着白游三人逃脱袭来的剑气,还对着他使出了樛枷。
四片苍叶疯长,一个纠缠着苍叶和樛木的木枷顷刻成形,一下将姜西困锁住。这并不是切磋或比试,而是生死之较量。所以,樛木上的那些尖枝如利齿般发了疯一样袭向姜西。
也就这个间隙,剑轮呼啸而至,薛小楼更是躬着身子跟在其后,手中花雨上的烟雨淡淡而沥,仿佛酝酿着什么。
姜西不得不做出应对,他也不得不佩服忘情。仅是稍纵即逝的驻足,却被纤毫不差地抓个正着。
金珠妙甲骨并不是不会告破,即便是将其推演至大成境界凝练出玉骨金身也不会是无往不利,何况姜西差那个境界远得很。
不过白骨道的先贤也是深知此点,所以在金珠妙甲骨后面添了名曰“森白头绥颅”的一招,也就是为了应付被困住而破甲的情况。
这个当儿,姜西又怎会犹豫?
泛着白光的金珠上裂开一道缝,w.ukansh.o一个鸡蛋大小的骷髅头嘶吼着钻了出来,孔洞的眼眶里点着两团阴绿之火焰,眉心处点有一道红痕。六个骷髅头一出现,由着白骨而来的死气迸射开来,那些裹缠紧密的樛木和气势汹汹的尖枝都化作了骨灰而散落。
姜西眨眼就脱困,却马不停蹄地一招荒茔破掉剑轮式,再使出同为恶骨之花剑法里的一式骨道去挡下薛小楼的攻招。
根根斜举如刀的白骨成列插于他身前,其尖头出更有光华散而不淡。
快不过雨鸣而已,薛小楼的花雨竟一下将那些白骨击得支离破碎,气势不减地朝姜西冲去。
姜西更是听着身侧响起一声鹤鸣,而身后亦有酒涡旋转之声传出,他深知落进了忘情、薛小楼和李莲渊三人的夹击中了。不过他也并非束手待毙之人,兼且修炼年岁板上钉钉地多于忘情一行人。
挥着骨剑遍布剑光于身周,由着剑光而来的死气凝如绸缎、浓如渊狱,简单而纯粹,甚至连招式都算不上。
可就是将忘情三人的攻招都拦下了,奇怪的是,三人脸上都无有失望,而是微微笑。
噗噗噗的几声响,姜西的的确确听了见,哗啦的一声响,他更是听了见,所以下个刹那他却被重重地击飞,胸口处撕扯般的疼痛溢于言表。
站稳后他抬头一望,就见着谈历的厉鬼披着白衣站在忘情他们身旁,那长长的手臂还搅和着沉沉的死气。
“原来如此。”
姜西呼出一口气,他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手到擒来的任务竟一错而错到自己不拼命就会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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