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这被火蒸出的水汽也太多了啊!时运好的身影就瞧得不甚清楚了,瞧那动作,该是要施展什么咒术。”黎黎嘟着嘴。
白游将眼睛睁得老大,尔后又急忙伸手揉眼,嚷道:“这至关重要的时刻,竟是这么副光景,实在是大煞心情。”
“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也不是故意为之,那水逢火为气实属常见啊!”忘情苦笑不已,因着白雾已将时运好的身影完全掩埋。
瞧着李莲渊和白游齐齐朝扭头看来,薛小楼平淡地说道:“逢日不蒸心法那四字并不意味着烟雨不惧火烧。那仅是个心法,无有实力鼎助的话,措辞再厉害也是无用。”
“看朱烛的举动,估摸着要一招定胜负了。”孟清窈沉声说道。
大门砸在浮云之台上,门楣上缠绕着火焰的牌匾还跟着一阵晃动,洞开的两扇门却骤然阖上,徒留声闷响久久回荡。
而朱烛已立定在大门楹柱旁,双手更是在身前暴起些多残影,看来他真是想趁这个机会一举拿下时运好。
朦胧的火光越渐变淡,慢慢散开的白雾拉开了这层帷幕,终是让旁人看见了其下的真面目。
不少的火蛇浮在空中,三五成群地不断俯冲而下。
时运好拿着一对变黑的牙刃不断挥舞,使得他身周四方都布满了黑色残影。近身的火蛇被牙刃险之又险地击中,即中即化为玄冰落到地上。叮叮之声不绝于耳,他脚下身旁以及稍远的地方全是玄冰,落脚之处都无有多少。
火蛇再度发起攻势,猛然窜下十数条。那架势端得是不依不饶,要与时运好卯到底。
时运好在对付火蛇之余,亦是留心朱烛,见着他结出手咒,也就打消尽灭火蛇的念头。牙刃一挥将条火蛇切落成玄冰,他脚步连踏错出了一个空隙。也就是这一瞬,山涧飞流咒被施展了出来。
一勒水泄高崖来,两处天地澡雪连。人未至,清爽之水润铺面而来。手咒恰好结束,朱烛右手一掌印在了楹柱上。
“不管怎样,这依托于朱门的无道连山烽火咒也得施展!再者,不吃点亏,又怎能绝了时运好再争席位的念头?”
如此心想的朱烛,怒目圆睁,身退数步后立马抬手一拳击向骤然而止的山涧。那山涧却是乍地一停,恰好拳头不及。而他拳劲亦是未用死,竟吐出一道火焰再击而去。那火焰突起四根獠牙,两两相对,凶残地朝山涧咬去。
山涧倏忽一泄偏飞,水气腾腾之时,时运好显出身形就猛然递出牙刃往朱烛手臂划去。瞧那左手抓住两把牙刃的模样,使得该是绞杀之术里的参差。
朱烛果然被击中,由参差而来的气劲如不齐的锯齿剐进了手臂中。伤上加伤,此时的手臂仿佛断作了无数截,软绵绵地一点劲儿也使不上。情急之下,他也只得咬牙暴起身法往一旁急逃而去。
一击得逞后,依着时二氏的习性自是死死缠上,时运好更是其中好手。脚下一错,身子一折,他双手持刃追着朱烛而去。
而朱烛却不再后退,因着朱门再次打开。从中涌出了密密麻麻的火焰,与洞开的门一样大小,齐齐如江河,汹涌奔流而出。而此时那些被撇下的火蛇才姗姗赶回,它们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朱门,化为了火焰滚滚。
时运好眉头一皱,w.knsh.不管身后火焰横淌,他欺近朱烛身前挥起牙刃就凿。
朱烛一点不急,他竟化作三道火焰反掠时运好身后。谁也没料到他会如此淡然地使出三味自体会,这般冒险,这般胆大,这般卓效。
时运好惊愕之余,转身牙刃即去,却再次扑了个空。他只瞧见三道火焰复又窜向不远处。
一时间,朱烛仗着三味自体会不断躲避,而时运好却是不断的追。
也就是这段时候,如江河般的火焰在浮云之台上折了四次后终是回了朱门,其行路所划乃是个四方。
呼的一声,火焰齐齐拔高,从九尺暴涨至两尺。
瞧着情况不妙,时运好赶紧弃下朱烛,即刻使出山涧飞流咒而逃。一道山涧拔地而起,瞧那去势,乃是打算越过火焰落在外面。
朱烛右手捏着左手臂,笑着吐出一个“现”字。
如江河般肆虐、又如城墙般刚毅的火焰此刻却如帷幕一样轻柔地落下,即是无道连山烽火咒揭开下了那张面纱。
假山,绵延的假山。与庭院里摆放观赏的不同,山岩下凝实着黑炎,泥土下翻卷着黄焰,山峰更是闪烁着红光,仿佛有滔天烈焰蛰伏其下。
而时运好逃遁所化的山涧却折返而落,身形显露后,他极其不情愿地对着朱烛抱了个拳。
若是此时有人站在浮云之台上,他就会切身体会到火焰在地下的跳动。时运好感受到了那种凝实的狂暴,所以他不得不认输。
朱烛笑着往云台走去,喃喃自语:“无道连山烽火咒可是先辈所留,果真不同凡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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