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之上,十族的族老打三三两两一出现就闹个不停。
江在眠来的最早,循着江一氏云台对应之方位而坐。一坐好他就清闲地打起了盹。
第二个来的正是蚩仇,他亦是按着江在眠的坐法落座,将拐杖放在了身前。
江在眠睁开一只眼,瞅着是蚩仇后打着呵欠招呼了一声:“来得早啊!”
“没你来得早。”觉得这话显得生硬,蚩仇复又开口说道,“来这么早,小睡一番也别有情趣啊。”说完他又觉这话显得不明就里。
两人一时俱是沉默,江在眠闭着眼打盹儿,仿佛昨晚没睡好;蚩仇盯着拐杖看,仿佛上面有花。
第三个到来的族老一踏足蓝云之上就使得气氛不再尴尬,因着他是朱七氏朱炎。
“蚩仇你来这早干嘛,都稳操胜券了还担心个啥!”愤愤坐在蚩仇身边,朱炎复又对着江在眠嚷道,“竟来这儿睡觉,还不如在临馆多待上一会儿。就属你们最是耽搁,不然啊也不会……”
他立马打住,眯着眼瞧着蚩仇,眼里若有若无着火光。
江在眠这才伸伸懒腰,然后用惺忪的双眼看着朱炎,说道:“你上火了可别来烧我,要烧也得烧你旁边那位。”
伸出一只冒火的手掌对着江在眠,朱炎依旧死死盯着蚩仇,他缓缓说道:“我火大了去了……蚩仇,你交个底,你族里那群孩子到底想干啥?”
江在眠双眼也不再惺忪了,有些期待的看向蚩仇。
感受着朱炎周身的火热,蚩仇终是不再盯着拐杖看,却是将它拿起,指着云下某处。
其余两位族老立刻定眼瞧去,一个小小身影盘腿坐在天坑周壁上一处楼阁的屋檐上,脸上印着金黄的光。
“红尘阁那小鬼!”
“呵呵,原来是令狐忘情那小家伙啊。”
朱炎扭头看着蚩仇。江在眠若有所思,仅是瞥眼这边。
“这孩子的厉害你们也瞧见过,可他依旧昧旦之时起来修炼法门,两年来几乎一直如此。修炼时十二分用心,休息时亦是十二分用心。所谓的苦修在他而言,也仅是修炼时的专注而已。”
“那式气势磅礴构思巧妙的樛木之森两年前他就创了出来,再其之上还有愁雨锁情轩,以及你们未见过的宝瓶。在这之间,填塞的是他两年里挥刀舞斧削砍雕刻的无数个模屋。他无数次用双手去体会一幢建筑的搭建,从零零散散到蔚然成统。”
“模屋是什么?”江在眠问道。
蚩仇凭空挪出一个大玩意悬浮在蓝云圆缺之上,让两位族老自行观看。
“这不是回蹄山么?不是青寨么?缩小了这多!难不成这就是那小鬼捣鼓的玩意儿。”朱炎叫道,他心念一动,挪着木制的回蹄山缓缓而转。
细细瞧去就会发见整座回蹄山乃是细枝断木纠葛而隆成,山上的树木亦是精致可爱;那一坡的房屋皆是惟妙惟肖,和真的青寨只是大小不同。总得来说,相熟之人一眼就可看出此乃蚩九氏回蹄山和青寨。
江在眠复又问道:“这弯月湖怎地成了隆起之山脊?”
竖起缩小的回蹄山,让其转了两下,蚩仇说道:“你们看看这回蹄山山脊的走势。”
江在眠和朱炎看完后一脸震惊地望向蚩仇。.knshum
“那小家伙很有趣,跑来问我回蹄山是不是像头牛,嘴里还说着弯月湖特别像牛角……哈哈。”蚩仇大笑。
朱炎一脸憋屈,说道:“那小鬼也太……有悟性了吧。”
江在眠指着回蹄山模屋说道:“做得如此精细,按理来那小家伙该是创出招式了吧?”
蚩仇点头承认,不过他不打算往下说去,因着当初他乃是可以偷看而得。不过也幸得另外两位族老也未细问。
蚩仇赶紧将其收进虚空,不然后面那些族老来了看见,又得一一解释,实在是麻烦。
“可你还是未说你族里的孩子想干嘛?”朱炎还是纠结着这问题的答案。江在眠笑而不语,蚩仇脸上也挂着清霜。
“族里那群孩子仅是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何处而已。虽然其中掺杂了谋略和算计,但……”扭头盯着朱炎,蚩仇平淡地说道,“没得实力,再精致的谋略、再精心的算计都是浮云,一吹就走。”
不管朱炎皱着眉头,他继续说道:“苦修两年,在大比上争得更靠前之席位,孩子们莫不是如此想。即便全数进了前一百,那也是实力使然,可不是造化弄人。”
朱炎还想说什么,却听着江在眠的声音响亮传来。
“蚩仇的意思就是说,今次大比蚩九氏的孩子无非是想考究下两年苦修之所得,一则是为蚩九氏争光,二则是想在某些人面前争一口气。”
朱炎连连指着穿梭在屋檐上的忘情,蚩仇笑而不语地摇摇头,心想光是他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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