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的身影在月下屋檐上不住挪移,即便有人瞧见也不觉诧异。夜晚之时在天坑之城尤为常见,有些还会远远跟着忘情,即便他们根本不知忘情所去为何。
远远地就可看见一个不小的庭院里有人在打斗,十数个人围攻一人,旁边还站在两个为首之人指指点点。
庭院里整齐地墁了砖石,一头是两层之楼阁,一头是开了面圆门的墙,另两边尽是廊道。
周围观战之人不少,俱是坐在屋檐上,也有不少倚着窗户。忘情一来,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皆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几个起落忘情就落到孟清窈身边,他这才注意竟认识其中一个为首之人,即是前不久找事而来的自命道韦铮,和古熏然同为桃华七公子。
那十数个人似乎有些投鼠忌器,拿着明晃晃的剑犹犹豫豫不敢上前。韦铮和另一位头戴紫冠之人好整以暇地旁观。
忘情伸手搭在孟清窈肩上,道:“清窈姐,你怎地和这些人也耗上了?”
孟清窈伸出手掌,笑道:“我中了毒,你来了我也放心了!替……我好生收拾他们。”手掌上那一道紫黑色痕印相当之显眼。
看着孟清窈蹙着眉,忘情轻声说道:“我扶你过去坐下休息,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在转身之际他悄悄地将片如翡翠般的苍叶插在了那道紫黑色痕印上,一时溢出了不少紫黑色之血,混在一起妖艳在惨白的手掌上。
孟清窈被扶着在石阶上坐定,她聪明的将手掌翻下,隐藏着慢慢变黑的苍叶和渐渐消褪的紫黑色痕印。
这个小把戏正是叶空,也是苍樛之襟流神通所演化出的招式。只能针对那些如跗骨之蛆的阴招,比如毒,比如秘术。
此刻正巧派上用场,可忘情一点也不高兴。即便前面几女在破庙屋檐上打趣他失算时,他也无有这般愤慨。
转过身来,他则平淡看着眼前之人,脸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笑,两年的苦修他早已不是被情绪冲昏头脑之人,即便是愤怒他也是一座深渊,幽冥而黑暗。
十数个喽啰全退到了韦铮两人之身前,很是狐假虎威地举着剑指着忘情。即便刚才背对着他们,也无人敢来造次。
“令狐道友,你来此处又是所为何事,这可是紫星阁和揽星阁的恩怨,你不好插手吧?”韦铮大声说着,似乎是想说给围观之人听。
果不其然,有些人就议论纷纷起来。
韦铮就更有劲儿,继续说道:“旁边这位乃是来自紫星阁的黄九宸,和我同是桃华七公子。”
黄九宸有些微胖,头戴紫冠,身着玄色带文长衣,挂在腰间的杂佩一看就是不凡。本是和气的圆脸却有双戾气的眼睛,看着就知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我和古熏然的事儿,你不也插了手的么?”忘情已决定等会儿大打出手,不过他也想拖上一会儿,好让孟清窈有余裕解毒甚至恢复过来。
“我们同为桃华七公子,自是同进同退。”
黄九宸道:“说得好!”
“那我和孟清窈还是三台十四友呢,这下不也就可以插手了么?难不成你们桃华七公子还能有其他之特殊!”
兴许是黄九宸在一旁的缘故,韦铮莫名的冷静。
“你可是说了我们桃华七公子算哪根葱的话,自是要去找你麻烦,在道门中莫不是这样,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我们可不是因为宗门之恩怨插手的。”
“你倒是记住了这句话,那你该不会忘记我说过瞧不起南越诸仙门的话吧?”忘情歪着头一副沉思状,“尤其是干城派、烟雨道、排山派这样的仙门,我最是瞧不起了。”
围观之人都笑了,都知道忘情与武虬、薛小楼和郭开交好,不然在浮云之台上也不会那样和气之比斗。
忘情继续说道:“当然这其中我最瞧得起的是白骨道的古熏然,那一身不要脸的功夫无人可及,不过后来我发见,你比他不差啊。”
韦铮细想一下后缓缓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插手紫星阁和揽星阁的恩怨,你就不怕得罪我们桃华七公子,你就不怕得罪紫星阁?”
“拿宗门来压人?原来还可以这样……那你们是要令狐忘情插手此事还是红尘阁令狐忘情插手此事?”
围观之人都发出了哄笑。韦铮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可忘情这釜底抽薪也太狠。
黄九宸道:“同是一辈,干嘛扯出宗门,不过还是奉劝令狐道友一句,宗门间的恩怨最好不要插手。”
“红尘阁门下眼里道门无有正邪之分,无有人妖之分,只有敌人与朋友!你们不仅伤我朋友,而且还用下毒这下三滥的手法!你说我该如何待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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