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云朵来遮月,风高夜黑鬼祟来。
“来者何人?”金幽幽地问道。
十四个人,俱是夜行衣的行头,二十八只眼睛从不同方向打量着金,见着是他后,仿佛松了口气。
“为酒而来。”一人向前一步。
“狐狸哥哥,看来也有你未算到之事!当时你可是举出了四个理由。”黎黎竖起四根手指。
“人心果真难测!”背靠破庙正脊,忘情看着坐在院门瓦檐上的金。他左手边是黎黎,再过去即是蚩玥、花怜芳,而孟清窈则在他右手边。
屋檐下有闲聊说话声,亦有举杯相碰声,还有呼噜声。两棵大树其叶簌簌,院里伏草低低,头顶星月共辉。
花怜芳问道:“不去帮忙么?”
“不需要帮忙,刚郭开一说有人可能要来找事儿,金就双眼冒光。”忘情想起了闲聊时金央他施展下切牙后的神情,舒服地挪了挪身子,“他估计等这一刻等了好久,总算是不负他望。”
蚩玥道:“这些人也是贼精,想来打探下那天外来酒,又怕引得你们动杀心,就先放出风声,不然何以郭开一回去就好巧不巧地听到这等隐秘。”
“要不是李莲渊说服了白游陪他和蚩离喝酒,郭开也不会临时起意回去带些酒和菜过来。巧合遇上巧合,就是太不巧合。”孟清窈将心中所想抖出。
“若是分开了找上来还让人好想些。闹腾得如此张扬,他们还寻来,也真不知安得什么心。”蚩玥又补了句。
黎黎望着忘情,一双眼睛满是笑意。
“人心难测啊。”忘情叹息了一声。
众女都笑出声来。衬着这欢乐笑声的即是兵器交击之声,金祭出一对虎牙刀就与来人打了起来。
江之南从破庙贼头贼脸地出来查看了一下,看着忘情他们还在屋檐上,挥挥手后就回去了。
“你们说,这些人为着个天外来酒有必要这般上心。亏得忘情还绞尽脑汁地帮他们找了四个理由,换来的却是无有遮掩之辜负。”蚩玥从袖子里掏出个酒坛,瞧那大小,装个二十斤不在话下。
忘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花怜芳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不该分得那美酒。和那李道友不熟,又没帮上什么忙。而且就他和薛道友一人只得十斤……”她脸又红了。
忘情道:“一来二往就会熟稔起来。李兄可是个酒鬼,他既然这么分了,接着就是。”
花怜芳轻轻的“哦”了一声。
“我和他也不熟,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还是拿得心安理得!”蚩玥掂了掂酒坛,收了回去,“可得小心点,别让歹人惦记上了可不好。”
黎黎道:“谁会找姐姐你?那就真是吃了豹子胆。”
孟清窈沉沉说道:“小心点准没错!”
“仅是好奇,击退即可。若是蛮抢,那就得给他们长长记性。”忘情身子往下一滑,干脆躺在了屋檐上,“道门啊,什么人都有,人心啊,还真是难测。”
“年纪轻轻竟这多感慨,真不知你一天想得啥!”蚩玥忽地提了另一件事,“忘情,反正无聊,你且来说说今次比斗。未有亲身经历的姐姐我可想听你说了。”
黎黎捂着嘴偷笑不已,只消蚩玥自称“姐姐”,那就是她要求忘情务必顺着她意思来。
花怜芳也紧靠在正脊上,她正是为听这些而来。她没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将金与十四个来人抛到脑后。
孟清窈自是不用说,巴不得忘情一晚上说个不停。
一个院子之外,还有人在打斗,而忘情他们五人却月下屋檐上话往初,端得是好惬意,端得是其乐融融。
“本来是狐狸哥哥说来着,怎地我却说了这多!”黎黎抿着嘴,小手轻扇,“口好渴啊,记得郭开带了不少鲜果过来,可惜我不愿下去拿啊。”
蚩玥倾着身子扭头盯着忘情,孟清窈和花怜芳也跟着倾身朝他看去。
忘情不以为意地也盯着三人看,一只鬼手从他头发里钻出,沿着屋檐之瓦而下,拖着的墨迹浓而不散。
没一会儿一个果篮子就被鬼手带了上来,黎黎欢快地拿起鲜果来吃,还顺带抓起果子给几女递了去。
“真是长见识了,头一次……不对,第二次见着这样修炼的!”花怜芳咬了口野果,既脆且甜。
黎黎不忘给忘情递了个野果,他一口一口地着,说道:“有些修炼之所以按部就班,也是因着先要入门的缘故。只要推开那扇门,去书房,去楼上,去厨房,去厢房,去耳房……如此之种种,还不是自己选。”
“狐狸哥哥的法子最好了,黎黎最喜欢啰。”话音一转,黎黎忽地有些怏怏,“可惜了,好些个咒术因着太费巫力的缘故而不能施展。”
“有什么可惜的,即便离你最近的忘情也大你两岁。”蚩玥横了眼黎黎,吃了口野果,“那些咒术你可得好好着手往下精深,绝对是好处多多。”
“黎黎你受着忘情熏陶得也太过严重,竟学着他留了一手。”孟清窈打趣黎黎。
“才不是咧!我留了很多手!”黎黎摇晃着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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