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密,浮云之台上满洒明亮,风吹拂脸颊,十分之舒畅。
当然来这儿并非赏月观星或吹风,而是旁观比试而来。白游、武虬、谈历三人都是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那位替武虬扎银针的女医师直直地站着,双目异彩。
而此刻正在比试的两人,就是忘情和郭开。
“忘情这家伙就是藏得深,没把他逼到个绝境,真难看出他留了多少后手。”白游瘪瘪嘴,瞥眼瞧见女医师站在那儿,抬手一招土台隆起,“怜芳,快些坐着看,太精彩了把你给忘了。”花怜芳道了声谢后就乖乖地坐下。
而正在比试的两人,都是奇招迭出,斗得个难分难解。虽是如此,但郭开却还是一脸的沉重。
“忘情他算我们中年纪最小的吧?”武虬头也不转地说着话,“对了那个横山的小姑娘才是最小,不过忘情这实力也太那个啥了吧。”
“还好吧,反正我和他互有胜负。只是与他交手,同样的诡计用不了第二次,这就让人有些耗费心神了,打着打着就被他逼着换了套路。反倒是他,就是同一招式,也变着戏法使得不尽相同,甚为麻烦。”
谈历轻声说道:“与令狐道友交手的确麻烦,既冷静又隐忍,抓住机会的话又能果断顺杆子往上爬,一个不留神就前功尽弃。”
三人俱是转头看向谈历,他语气越说越是细微。
“没事吧?”武虬问道,抬头看了下花怜芳。她五指一动,五道丝线搭在谈历脉搏上。
“恶鬼道蕴养厉鬼的反噬期,任何灵丹妙药都无解。他身子只得慢慢温和地调养,近几月内绝对不能让他动手。”花怜芳收回丝线,轻声叮嘱,“所以你们最好别去寻白骨道的麻烦,狗急了跳墙来对付谈历的话,就不好办了。”
“从长计议就没得问题。”白游笃定说道,“让忘情护着谈历,还能有那想法的话,他决计会送他们见阎王。”话音一落,白游伸手唤出一道土墙贴在谈历背后,他也不矫情,舒服地靠在上面。
已然知道忘情和白游所出哪门的花怜芳竟一时不知如何去反驳,诚如来到天浮会场前门中长辈所告之的那样,医者仁心,可行走道门的话,就得自己估量。交朋结友亦是如此,困难之时的一来一往更会让人铭记。
“快看,忘情这手法比之以前厉害多了。”武虬这么一嚷嚷,四人就又注目于他们的比试。
两年的时长,忘情在合计六个月的巫神庙里拼命演练自行探索的月轮相关之招式法门。白游说他留有后手的确不假,在外面他从未使用过月轮,故而隐约让白游觉得他有所藏掖。
而作为从常伴他最久的素白油纸伞归兮,忘情又怎会弃之不用?除了白游这个与忘情朝夕相处之人外,其余三个都是头次见着两年潜修而出山的忘情,那种惊讶就不消细说。
“真是越发得难缠,本以为两年苦修后能轻松应付你,哪想还是这般麻烦。”郭开退身几步开外,将云弓玄肤赤筋手收回手臂中,“都在马不停蹄地前行,不多花些心思,还真是追赶不及。”
归兮挽了个剑花,忘情笑道:“可打了这多回合,不都是旗鼓相当么。话说当年在西兰水乡,我们俩还有蚩离对手状之属的招式可是多有言谈,择日不如撞日,今次就让我俩来互相验证下各自所悟。”
“正有此意。”
话音一落,两人就几个掠身后打到一块儿。
郭开的排山大劈手使得是虎虎生威,可忘情踩着梦蝶也躲得轻松自在。你来我往十余招后,郭开暗生疑惑,说好的手状招式可未得见。
正在他思量之时,忘情瞅准时机果断踏出弯月之痕,脚尖点在地上身子即刻一转。同时,情丝暴长,借着回摆之势一下甩出了其中相互纠缠的两根。
然后在三人震惊的眼神中,郭开被两只旋转着捏作拳头的鬼手暴击而飞出两丈有余,拖在其后的墨迹之手臂两相合二为一,渐长而缓淡,最后尽归消失。
反观郭开,不顾形象地躺在台面上双手使劲挤压着脸。
“怜芳,快去……轮到你出马了。”白游嚷嚷着,他可是知道忘情刚才那一组连招的威力。
忘情也立马赶了过去。一时未将气劲控制好,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花怜芳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瓶,取下木塞后就对着郭开的背滴下一滴药液,抿着嘴想了想,复又滴了两滴。
忘情就看着郭开的背上顷刻间布满绿叶,绿烟不绝地升起,而双手早已松开的郭开满脸都是舒爽。
“郭道友,感觉怎样?”
“背上凉悠悠的,好生舒服。我说忘情啊,你也忒狠了吧。感情前面纯粹是逗我玩是不?”郭开歪着头骂骂咧咧地说道。
“那倒不是,好久未和其他人比试了,一时兴奋所致,下次断不会出现此种失误。”
“你可以起来了。”花怜芳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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