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参加三台试与红尘阁的小子交手时所悟,那小子使出的是幽情之否泰。”
“蚩胜你来说,你以前不是和红尘阁的人交过手么?”沉浑声音点了另外一人来为大家解释。
火焰又改了放向,指向另一处。
“老大你能不提这事不?那是我此生最屈辱的一战,我与那人打了一天一夜,落败后还被他五花大绑,还在脸上画了个乌龟,而且还画得那般惟妙惟肖,我都不忍心擦掉。那人也用过否泰,所有难解的招式他都悉数用否泰转化形势,看着极其悠闲地躲了过去,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还抱怨他竟使这昏招,记得他当时还笑话我,否泰用不好的话,帮不到自己就反倒帮了对手。我的话说完了,蚩仇说吧,可不想别人说我越老话越多。”
“幸好当时蚩离是在三台试上面,抓着这天降瑞福,他找上其他对手后就将骤然悟出的犇给巩固了下来。他能自然而然地头顶两只弯月牛角,只是还未缠绕上咒术环文。把身咒形成的铁索慢慢融为环文,就是他以后很长一段日子的功课。”
沉浑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时不时地外出走动的确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随着南越诸小国慢慢走向联合和统一,兴许以后巫还能安心地离开越地外出行走。不过这也是强求不得的事,生于斯长于斯,情愿一生也奉献。一下就扯远了……对了,既然横山拜托青寨教导那小女娃,蚩仇你就得尽心尽力,视如己出一般引导。”
蚩仇道:“就这个,蚩离给我提了个建议,我细细想了下,也觉可行。就蚩离与红尘阁和剑一宗门下这段时日相处的感受来看,黎黎,也就是那个小女娃除了咒术需要有长者适当解惑外,其余的就跟着外来那两小子修炼还好上一些。而且蚩离也说了,黎黎前些日子跟着红尘阁的小子修炼没多久,长进倒是不少。”
“哦,有这事?红尘阁门下就这般……神奇?蚩仇你一定要将红尘阁的小子留在青寨多待上些日子,指不准没多久我就回来了。决计要设法打听当年与我交手之人的名姓,如果有机会的,定会与他再战一场,即便再输再被画乌龟也无妨。”
“这个估计不要我设法,他们自会留在青寨待上不短的时日,起初他们就打算来寨子见见世面,顺便就待在这儿潜心修炼。只是后面得苦了我蛮山的青年,听蚩离说剑一宗的小子可是相当好斗,而红尘阁那小子打起来也是步步为营。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外出就能与人一较长短,真是划得算。如果这两小子真有蚩离说得那般厉害,对青寨而言更是好事一桩,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让他们带些挚友也来青寨做客,也可让族人见识下道门才俊的风采。”
低沉的女声复又响起:“真是难以想象,当年暴躁的现世报仇绝不迟竟然有这份细腻的心思。”
“这阴险我喜欢。”不知道谁又说了句。
瞅着又得叽叽喳喳闹起来,沉浑的声音赶紧扼制了这种倾向,开口说道:“也不要太过精打细算,诚心待人比什么都好。可还有什么事要知会大家,没有的话,就散了吧,都有活要忙啊。”
蚩仇笑道:“没有了,散了吧。”话音一落,长袍人影一阵扭曲,竟幻作黑光涌向火盆上的火焰,尔后才传出正常的噼里啪啦柴火燃烧的声音,刚刚众人说话时未听到哪怕细微的一声。
“蚩离这练成犇的法子又是个无法推广的路子,大家嘴上都不说,其实心里都是绞尽脑汁去寻求,不然,缘何只留下我一人坐镇部落?是不是我也得想想法子?”
蚩仇拿着一根木柴,轻轻地架在柴火上,对着火光露出了微笑。不论怎样,明天只会更好。
不仅族老蚩仇这样想,昧旦前醒来的忘情也是这样想。熟悉的时刻,以后将会熟悉的地方,ww.uuknsh.推开门后毫不犹豫地飞身屋檐上,盘腿坐下迎着东方天空中即将降临的光芒,那儿有停留片刻的朝霞之气。
四道光柱漫长于头顶,遥遥地与朝霞之气呼应到了一块儿,四聪穴里的温热暖暖地幅员整个身体。来得快,去得也快,光柱没入头顶,忘情收功睁眼,双手一撑,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俯视宁静却渐渐活络起来的青寨。生机的勃发顷刻间砰然而出,有如冬眠潜伏后的逢春。
渐渐的有了人声。有的站在廊上懵懂地伸着懒腰,有的推开窗户迎接朝阳,有的将要浣洗的衣物轻轻放在木盆里……
这副平常的画卷,让忘情有些沉醉。永远地失去了那时该有的童真,过早的隐约懂得闲言碎语后的险恶用心,他并未沉沦。真相揭开的一瞬,傻瓜们只得将当初高傲的头颅低下。
“令狐哥哥,你在那儿干嘛?”
忘情一个清醒的望过去,正是蚩一一。他见忘情看了过来,就使劲地挥了挥手。
“在欣赏你美丽的家乡啊。”忘情双手一撑脚尖一点就飞到长廊屋檐上,尔后轻轻落到蚩一一身旁。在空中飞翔的那几个刹那,忘情忽地想通了一个道理,那么小就懂得了珍惜未尝不好。
每个人都有曾经,与别人混为一谈,不就失了自己么?
“想不想也上去看看?”
“可以么?”蚩一一有些拿不定注意。
“可以啊。”忘情一手将他环抱在腋下,在蚩一一的惊呼声中掠到了寝室屋檐上。
他是蚩一一,他是令狐忘情,没区别也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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