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忘情和年灯、白游三人在望归楼分道扬镳,他打算出德阳门去郢山,而年灯两人就走天泽门走南去圆湖。
临走之前,忘情特别嘱咐了白游,要他防着点太苍道,白游满口答应。忘情也不再多言,他定是能懂忘情话里的意思。
告别了两人后,忘情就慢慢踱步朝上荆之北走去。
出了德阳门,又来到千秋桥,忘情驻足其上看着上荆恢弘的城池,这时你见不着里面那么多的人来人往,仿佛一座城单纯得可怕。可忘情知道,这仅仅是假象而已。人多的地方,总是会生出邪念。
忘情驻足任风吹拂脸颊片刻,尔后就转身朝郢山走去,此时天还未黑,行人亦在路上,来往都有。
往的人,是去山上寻一片宁静么?来的人,是去城中实现一番抱负么?
这两个问题,忘情都远远地甩在脑后,他只是惬意的游览郢山而已。
不过,随风的问题却悄然渡向上荆,摇摇落在了安王府。
“云舒,你是说贾不二去了楚之东北?”
“是的,父王,他去了也有一段时日,也不知他心中做的何想?”昭云舒恭敬回道,景青青规矩地护卫一旁。
“他所想你真不明白?云舒,在为父面前装糊涂么?贾家世代为商,却难得取舍有道。楚之东北可是贾不二一生遗憾之所在,只是不知他谋划了多久,那小子稳得很。倒是你,你弟弟去了西北,贾不二去了东北,可惜了,碍于你女儿身,不然……”
“父王无须如此,即便远在上荆,女儿也会出谋划策,也不会失了安王府的威名。”
“你能想明白也好。最近你风头也太大了,得收敛下,不要太过露脸于修道之人之前。”
“女儿拿捏得准。”
“那你说说这上荆后面会生出何种乱子,于我们是好是坏?”
“于我们没得坏处,只是这好处吧,越大就越好。”
“看来这些日子你没白白与修道之人接触,也懂了我当初的意思。对了,何时将那红尘阁门下约来府上,我想瞧瞧云舒推崇的修道之人到底有何能耐。”
“女儿记得。”
“夜了,你自去安排吧。”
“是。”昭云舒和景青青就退了下去,徒留安王一人在书房,他盯着镇木下的白纸黑字,上面只一字,一个大大的“谋”字。
安王喃喃自语:“你们谋什么,我们谋什么,谁又说得清呢?”
恰好一缕风抚在安王面颊上,他轻微一笑,转身点灯。这风是从哪儿捎来的?想必是巍巍的郢山吧。
而此时的郢山上早已披上月色,忘情挑着幽静的小径快速掠动,急急地朝红尘阁的据点奔去,也即那个山崖外突石岩下的洞穴。
站在石岩上,忘情呼出口气,遥遥望了眼上荆,然后就跨出山崖,折身进了洞穴。
忘情熟门熟路地将红尘令唤出来放在石桌凹陷处,一阵水幕刷下,恰好金字其上。
忘情点了“云紫婵留于令狐忘情”那条:
师弟,你亲自来信言明早已渡过难关,这让师姐心中的担心消失殆尽。历练果然来得太过突然,计划着的事儿总是赶不上变化,你当年说的话,我还记着,真正历练后方知你所言不差。
你来信说又捣鼓出了一个“心通”,如此一来,你不是有五个了,远远多于师姐的两个,有些不开心呢,你打算怎么安慰师姐?不过还是要说你一句,别太操心于数量了,你又不是不知?情深情多本来无事,可稍一偏差,就落得不好。正如师姐的“西子”“冰玉”,尽心蕴养她俩就成,我以后的目标就是让她俩与常人无异,可惜她俩双脚离地却是没得办法,以后我俩碰头了好好研究一下。
剑一宗的道友竟然和你一块儿历练,这样也好,我真还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南闯北来着。有个年长的人在旁边照拂你,我也更为放心了。在外历练还是多结交些朋友,有个照应总是好的,当然不能对他们比对我们还好,我可是你师姐。
谢师兄定是给你也说了他修炼成了“逢星细看睡梦大法”吧?师兄也是懒得没法了,竟然真捣鼓出了这般奇法。
屠师兄也与我来过信,他在那边过的有滋有味,用他的话说,仿佛又回到了静潜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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