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又是停下,沉声说道:“我那时是觉得……没寻到自己的剑道前,轻易不要出剑,而且,不使出几招自创之式,谁人知晓我白游之名目?”说到最后,白游挺着胸膛仰着头,气焰甚是张狂。这副模样叫忘情看去,忽地想起另一个人,那人是他师兄,相遇第一面就知道了这位师兄的追求,为求一世英名。只是,不同之处在于,白游是眼露一往无前,谢邪是遮眼一抹邪笑。
忘情一下拿定注意,稍微熟悉了上荆后就得去郢山找红尘阁的据点,看有无师兄师姐们的讯息。
甬道没走多久又成向下之势,其后接以缓缓而平。烛光尽头渐默,一个厅堂出现。厅堂为圆形,砖岩作墙凸出八根方柱,柱头上蹲坐一白虎,口含九剑,怒目金光,方柱三面都浮刻一把长剑,至下而上,怒指堂顶。
等注意到堂顶时,忘情才发现缘何这儿无需烛火。堂顶通透如水晶,其上有鱼惬意游晃,有水草伴土和泥,有石洗漱其间,可也看不到更远更上之处,想必整个厅堂是埋于湖底。光亮自是从上下泄而来,端得是自然自得。
“竟然无宗门之人来上荆,真是……太好了。”白游一进剑虎堂就撇开忘情,一个人往方柱走去,一圈绕完,无有一丝暗号留下。地祇忽地破土而出,被他握在手上就往方柱底一道剑光劈去,一个“十”字顿显其上。白游这才满意地收回地祇,优哉游哉地站到剑虎堂中心。
“哎哟喂,累死我了。”白游直接躺到地上,“忘情,你不休息一下么?”
忘情这才低头寻到白游,踱步过去后就盘腿坐下。
“你们剑一宗这个据点怎么无有守卫啊?”
“说是据点,可又不是占据之点,而是暂居之点。还需守卫么,就是个落脚地儿而已。”
“据点不是用来于门内通信之所在么,这怎么也得有守卫吧,没得守卫至少也得有些防御阵法吧?”
白游坐直身子,好整以暇地对忘情解释道:“你想想啊,一个据点就要安排守卫的话,这得分散出来多少人?再说,与门内通信的话,也只是方便我们这些小辈而已,前辈高人自有其奇方妙法。就我们来说,能捅出多大的事儿,能牵扯出多大的事儿,你说是不是?再再说,我能带你进来,门下也能带别人进来,说是剑一宗的据点,可不只有我们能进来啊。防御阵法的话,就更是好说,只要能保据点不被摧毁就成,其他一概不管。”
忘情沉默一想,传信门内只要保证旁无外人即可。在外真是性命攸关之时,也是慌乱择路,待到万全时才会设法联系宗门。有些秘法秘宝自是可以使宗门感应到门下的安危,甚至能立马施救。取舍只是自行定夺,有好亦有坏,好在会让歹人有所忌惮,坏在会让人无所顾忌。诚如白游所言,只是暂居而已,兴许暂居都算不上。
“忘情,你找到你们红尘阁的据点后就会更加懂我这些话。”
“现在也懂了啊……白兄,这儿出去的话,有何讲究?”
“你说剑虎堂啊。简单,方柱上不是刻有长剑雕饰么,你手放在剑首圆环处往下一拉,咻的一下,就离开了。八个方柱代表八个方向。”白游身子身子一挪,地板上一把剑形装饰露出,剑尖直指一根方柱,剑首亦是如此。
白游指着剑形装饰说道:“看到没,剑尖指向北,剑首指向南,左西右东就不消我说了吧。”
这儿原来叫剑虎堂,很符合这个名字,白虎含剑,堂见于湖。
“那我们后面怎么打算,不会就一直待在剑虎堂吧?”
“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这儿,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咧。我就是带你走上这么一遭,让你熟悉熟悉下。”白游起身,大手一挥,“走,这几天在城外吃鱼都吃到吐了,我俩先去寻个菜馆酒楼好生吃上一顿。w.knshm”
白游就带着忘情来到西南方向的方柱前,两人各立一面,按着白游所说一拉。一刹那,再次斗转星移,两人俱是离开剑虎堂。
下一刹那,两人从另一个死胡同墙面穿出。白游整了整衣服,领着忘情朝胡同外走去。又是七拐八折,终是到了街道上,再折了几次,终是寻到一酒楼,临湖不远,隔着一片柳林。
楼名望归,凭栏望湖寄相思,扬帆归城怀心急,两句作匾分挂门前楹柱上,“望归”二字招牌于檐下橫柱。
一个青衣方巾小厮迎向两人,白游手掌微微露出一个铁牌,正是贾大少所送,小厮哈腰接过,恭敬地还于白游,直接领着两人去往望归楼二层最上等之雅间。
其楼一层屏风成格,格出小间罗列大堂,有一桌,亦有两桌之不同。一个“丫”字形楼梯上去,两人就被引向最靠正门处的雅间,名曰“一心”。
待两人落座后,小厮问好了所点菜肴后方才恭敬退去。
“看来贾大少的确家大业大嘛,白兄你又不是没钱,干嘛还图这点便宜?”
“他送与我们两人,就是让我俩使用来着,用了他才会觉开心,我们这才是把他当朋友嘛。”白游环顾雅间四周,继续说道,“不错嘛,布置得还有几分格调。虽说我来过几次,可一想到可省下些钱财,心中就有点小得意。”
忘情自是不加理睬白游,任着他一个人得意去。踱步来到窗前,推开窗户,一卷湖风吹来,杨柳之外依是翠绿,其上白帆挂悬,往来不止。
“真不错啊。”忘情忍不住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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