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于心,磨之而出,自然也就愈渐懂了。”
“不和你说了,倍受打击,心是碎了又疼,疼了又碎。”说罢,庄洛柔起身飞下屋檐,忘情就又闭上双眼,在瓦上檐顶优哉游哉地享受着风轻日好。
不消一会儿,又上来了人。忘情打量去,是香若秀、林筱诗二女。
“你对洛柔说道了些什么,她一脸的抑郁。”林筱诗坐到忘情一侧,香若秀坐到另一侧。
“没说什么呀。那姐姐说她倍受打击,心碎着就下去了。我俩就是随便聊了聊,也不知她偏生这般看待……”
“洛柔本就好强,瞅着一个比她小的人实力竟高她一头,有些怄气罢了。”香若秀望着曲水两边的高上绝壁,离开夹镜峡几日,可大家俱是今时不同往日,“想向你请教,估摸着也是含沙射影一般犹犹豫豫。”
“她问我答,倒没藏私,说于她听了的。只不过,修道修道终是修自己的道,他人所念,终是他念,自身倔强,才是自强。前贤往圣口说挥墨之所指,百年后亦是金策,往来轮回,自得道方可脱。”
“又开始了,忘情你这几天难不成被人附体了,总是出口成章,十分之文绉绉。”林筱诗拍了拍他的肩,想是去检验是否忘情真身,“怪不得白兄这几天大呼受不了你,躲得远远的。”
“真有这般明显么,我觉还好啊。”
林筱诗虎着脸,香若秀捂着嘴轻笑盈盈说道。
“确是有些文绉绉,但也不及白兄那般夸张。”
“他到不是受不了这个,而是想在我这儿弄明白何以出现那黑衣人,又为何黑衣人要说那番话。可我又不想说与他听,就装糊涂地拽拽文,与他谈谈抱负。不消几次,他亦知道我轻易不吐露,只得败下阵去。”
香若秀两女相视一望,她们亦是对这个感兴趣,想必船上众人都是想找忘情问个明白,可都是按捺住心中好奇,等着忘情主动述说。尤其是林筱诗,她可是没忘记黑衣人出现后忘情脸上的微笑,她知他显是发现了什么,可又不好去问。白游最是闲不住,这几天于忘情处未套出一点口风,就又去“祸害”高塔去了,可他怎么知道其中究竟。
“对了,夏前辈可曾回来,还有,郭老也没回来么?”忘情突此一问。
香若秀立即回答道:“郭老离开楼船比夏叔还早些吧,他老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时有美食做于我们吃,也是放在厨房,人却不知哪儿去玩去了。夏叔也常有离开楼船,打探消息后才好安排楼船停泊何处。”
“我当你们路线乃是固定呢……”
“那倒不是,虽说是在世俗经营楼船,可我们毕竟是为了修道而下山历练啊。往往得轮换地方以增加见识。再说,就如那天云桥遇伏一样,让人摸透行踪可不好。”林筱诗亦看着两岸绝壁,但觉那晚那幕即在眼前。
“只要锻造修为,增加实力,也就多了几分应对突发状况的把握。行走道门,险恶不下江诡湖谲,一不留心,就沉船没舸。”忘情总结到,两女亦是点头称是。这都是些明白无误的道理,自是都懂。寄希望于他人之悯怜,不若诉求于对己之勤勉。
两女就陪着忘情在屋檐上晒了会太阳,林筱诗吵着怕晒黑,就在忘情地劝说下拉着香若秀下了屋檐回到楼船阁间去了。这时,屋檐上又只剩下忘情。闭上双眼,心慢慢安静,穿过屋檐沿着柱子下到甲板,透过船体下到水面,随着曲水轻轻缓缓……就这么,忘情就在屋檐上睡着了,左手上的紫青竹链在阳光下有些沉敛。
就这样酣睡到日落之时,忘情满足地醒了,挪开归兮后成了个懒腰。实在是太舒服了,他心里如是想到。心念一动,玄湖化小缠绕在手腕上,归兮收拢卡在胸前吊坠上。
双手往屋檐上一撑,空翻落下屋檐,身子一斜就回到了第三层之头间里。.ukanshm
众人刚好置备上一桌饭菜,正打算去喊忘情,都笑他来得真是巧。大家也就围着桌子落座,菜美人美,大家亦是吃得美美的。
尔后忘情又回到屋脊上,拿着那把驱逐他身上反噬之力的飞刀,忽地吟出了这么一句诗:云追月来月不睬,水逐船来水相开。
即便那位前辈因某个缘故出手清除他身上的反噬之力,可反噬之力毕竟还是自身咎由自取之后果,即便调养了几天,还是时有钻心之疼痛。他亦不知自己当时为何那般冲动,竟残缺地临摹了“大悲十四剑”的意境,虽说代价有些大……可又不得不承认,风险大收获亦是不小。
忘情将飞刀轻轻往上一抛,飞至最高处后一定,下一个瞬间即出现在他手中,如此反复几下,额头上竟出了细汗。
“果然……这乾坤挪移不愧为深奥冥远之法门,枝繁叶茂取一不憾,即便这三尺间的挪移亦是负担不小。这飞刀上的遗留的乾坤挪移法门的术痕虽说会慢慢消失,但足够引导我窥视其中一角奥秘了。而且,虽是遭了反噬,可终是触及到哭长老‘大悲十四剑’所营造的意境,哪怕就是轻轻碰了下。这么一来,兴许不消多久就能幻化出含悲的‘心通’。”忘情婆娑着飞刀心里这般想着,尔后赶紧反省,“以后断不得如此,这次也仅仅是运气好的缘故,缺一不可。招式法门都是死的,人才是活的。虽说技多不压身,可也别因小失大呀,令狐忘情。”
月亮终是被云追到了,忘情看着月亮,还好世间只有一个月亮,不然相思牵挂捎向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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