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听到哭长老的声音,心里有些喜滋滋,心念一动,“獠牙”全都不见,“红尘滚滚”架着他飞出炼情台,飞向吞天之口,就如他自己走出阴霾一般。
“哭长老、乱笔长老好。师伯、师叔好……”忘情开口问好,尔后对着苏世鞠了个躬,“对不起师傅,让您担心了。”苏世的满头白发以及面容的变化那么明显,他的心意忘情又不是不知,再说……
“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缓一步上前,用手箍着忘情的脖子,“恶狠狠”地说着:“忘情不错嘛,这么华丽丽的‘红尘滚滚’,厉害啊。快说,你是打哪儿化来的?”
“当然是……”忘情看着徐缓那值得玩味的神色,“从静潜小地时就打好了基础,师叔你懂的。”
“嗯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徐缓心满意足地松开忘情。
“好了,大家也没必要在这儿杵着。回去县山重楼再说罢。”
这时,大家都掠动身形相继离开。忘情和苏世落在最后。
“怎么呢,舍不得走么?”
“不,师傅,我想再看一眼。”忘情立在吞天之口上,沉默地望着下面。在这儿,他经历了最孤独的幻境,明白了最心底的自己,找到的自己最深的眷念和自己最安稳的依偎。
就这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忘情就跟着苏世离开了。身后的黄沙肆虐,炼情台依旧亘古一般宁静,只余那些鬼物在偷偷打探着。
忘情想着那两滴眼泪,云紫婵点醒他的一次,第二滴眼泪是想起那首小诗时听到的、就在自己的耳边听到的,可忘情不知道哪是谁为了他而流泪。又摸了摸右手上的紫青竹链,感受到其上附着的气息,想到自己重拾自己、觉醒血脉时从遥远地方感应到的气息,都还在。
看着前面如光般挪移地苏世,如瀑的白发,忘情眼里有些湿润起来。
“师傅……”
“怎么呢?”
“娘还在……刚刚觉醒妖族血脉时,我感受到了她的气息,虽然不知为何是这样,不过妖族血脉的感应不会骗我的。”忘情看着苏世就下意识地说出了这话,苏世先是一喜尔后又复落寞。忘情于心不忍,可又不得不点破其中之意。
只得在心中补上一句:“师傅,对不起。这是我最接近事实的提醒了,我答应过她,会保守这个秘密,直到能真相大白的一天。以前我觉得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不过血脉觉醒后,我反而更加肯定那一天终是会来到……”
“她还在就好,这样……我也放心了。哈哈。”苏世背过身去,埋头赶路。
“师傅,对不起。”忘情在心底默默再念,跟上苏世,快速掠向七六阁。出了一块残破石碑,忘情终于是回到里阔别已久的县山重楼。看着北面的密林古树,忽地想起了寻木荒冢里的参天古树依旧那棵沟贯天地的寻木。想必那就是幻境的妙处吧,也是好多人沉迷其间不可自拔的原因所在吧,它能实现心中所不能实现,能圆满心中所不能圆满,能通宇达宙,能回溯衍伸。
树林间的清风将忘情拉了回来,U.kanshm头上的那轮圆月素白皓华,俯瞰着大地,忘情瞧着它,心底不明所以地涌现出一种亲切,周遭的一切比之以往更加清晰。没一会儿的功夫,忘情和苏世就回到了红尘阁。
“今天这么好个日子,绝对值得庆贺一番,乱笔长老你说是不?”徐缓一脸狗腿子的模样望着乱笔长老,“您老,您看,大家喝点酒助助兴怎样,不要太好,就您老藏着的随随便便来几坛就可以了。”
“服了你。我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师弟,哎……长老觉得我师弟的提议如何?”杜绝变脸如翻牌一样简单。
“哈哈……”哭长老一个劲儿的笑着。
“这还需要你们两个鼓吹么,今儿大家敞开了喝……”乱笔长老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画轴,将它展开:泛舟湖上,有翁垂钓于岸边,远处有青山,碧松特立……
“长老,您这又是什么好宝贝?”
乱笔长老也不应答,伸手往画里的湖水之中一捞,就拿出了一坛子酒。
“哇,原来如此。”徐缓悄悄地和杜绝来回了个眼色,两人都心知肚明,怪不得去长老那儿没顺到一坛子酒,藏这儿谁知道啊。
“你们快进来!”哭长老吆喝着喊着忘情和苏世。
“又多了两个抢酒喝,哎……”徐缓闷闷不乐地说着,变着戏法地拿出一桌子的菜,“快点过来,连这事不积极,你们能干啥!?”
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大家畅所欲言,忘情一下融入到这个夜晚中,聊着自己这段日子的经历,听着长辈们的适当点拨。
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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