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没有亵渎之心,如果我们冒犯了您,求您看在我们几百年一直诚心祭祀的分上,放过我们族中的后人吧!如果要生命要鲜血才能平息您的怒火,用我们的,就用我们这些老家伙,和这些已经变成尸体的族人的吧。求求您,给我们族中的小子一条生路吧。哪怕要受到惩罚也可以,只要不让我们灭族就可以了。求求您!我的命还给您。”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双手平稳地抚摸着匕首的刀鞘,然后拔出匕首,将刀鞘扔在地上,双手一起握着匕首手柄。双眼盯在匕首上细细打量。小言猜到他(她)要做什么,心里十分着急,伸出的手在空中使劲摇晃,冲着他(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不要,不要啊。你们的神根本没有遵守你们之间的协议,你们的后人虽然活着,然而是生不如死,而且你们离灭族只有一步之遥。”可是那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将匕首横举起来,噗的一声,狠狠扎进胸膛。
不知道那人和其他族人的祭祀起了作用,他们的神原谅了他们的冒犯,还是紧紧只是意外,在那人倒下去的时候,轰鸣的雷声停了,忽闪的闪电消失了,狂风停了,就连天上的乌云都一溜烟儿散尽了。小言飘飘摇摇轻轻落在地上,她慢慢走到那些人身边,上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身上脸上全是泥浆,面目看不清楚,他们的身上有着一些长长短短的草屑。小言在他们尸体堆里慢悠悠地走着走着,撞到了尸体也不顾,挪挪脚依然向前走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尸体,在不到一刻的时间里全部失去呼吸,他们在之前都是鲜活的生命,就这眨眼的时间里就没了,小言无法接受。
哄,小言只觉得地动山摇,脚下的地都在不停地颤抖,小言站不住脚,被甩在地上。她趴在地上,慢慢旋转着身体,远处的斜坡上不知道被什么砸出了一个大坑,大坑里面有发着红光如熊熊燃烧的大火的一个石头样的东西,上面还冒着烟。
小言等到山不摇了,地不动了,一切都平静了。慢慢爬起来,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大坑,自己大坑里那个石头样的东西,发着的光从红色变成了暗红色,甚至于有些发黑了。大坑四周的空气发生了一些变化,看起来扭曲的像流水,黑色的草都带着水纹。小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大坑走去,大坑四周的土地都张开了一条条裂缝,越靠近大坑裂缝越宽,最宽的地方能容下一个人;大坑周围的草叶都被烧焦了,距大坑最近的地方一片草叶子都没有,只有地上一些细碎的黑色碎叶。小言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裂缝,一步一步向前走,热浪迎面扑来,她的身体裸露在外的肌肤感觉到了一种焦灼感,越靠近这种感觉越强烈,越明显。她的肌肤火辣辣的疼,最早的时候只有裸露在外的肌肤才会有疼痛感,后来就连被衣服包裹着的地方,也有了那种焦灼感。她越往里走,裸露在外的肌肤,就像是被大火灼烧了一般,全部变成了黑色,不要说碰触了,就连周围的热浪都让她疼得不停吸气,全身抽搐。慢慢的,全身都变成了黑色,哪哪儿都不能碰。一碰就疼得她想要将疼痛的地方剜去,想要一头撞死在地上。呼吸都变成了疼痛,她只能尽量减少呼吸,憋着气。然而,就连憋气都会痛。做什么都会疼,不做也会痛。总之,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也没有一块肉是不痛的,脚底更是疼的让她恨不得砍断双脚。她都不敢停下来看一看脚底,就怕停下来就走不了了。她的双脚机械地走着,裸露在外的双手手背上的黑色的肉,就像多年的破瓷器的瓷片一样不停往下剥落,她看不见脸,也没有时间看双脚。眼睛只看着远方,心里什么都不想,只有双脚在不停地机械地动着。等她走到大坑边缘,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脚也没有了支撑身体的力量,噗的一声,砸在地上,溅起焦黄的灰尘和黑色的碎草叶无数。小言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疼痛,她的身体早就麻木了。她伸出早已剥光了肉的只剩下骨头架子的双手,趴在灼热的地面使劲抠着地面往前爬,后面同样是骨头架子的双腿使劲蹬着。终于,她终于到了,她伸出只有骨头的右手扒着大坑的边沿,用出最后一点儿力气往前一纵,她的头探进大坑。大坑中的哪是什么石头,而是一种表面坑坑洼洼的玉石,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玉石。那块玉石凸出来的地方是暗红色的,凹进去的地方是浅紫色的,而一块剥落了表皮的露出的地方的颜色是深紫色。那种深紫色不是真正的深紫色,而是深紫色中带着一些浅浅的蓝色,让那块玉石除了深紫色的深邃迷人,还有了一丝蓝色的清新忧郁,显得更加吸引人的目光。她真的太累了,身体上的疼痛疲惫,从心底涌上的疲倦无力,都让她感觉很累很累,好想要闭着眼睛好好的睡一场,什么也不管。管他风云突变也好,天下大乱也好,只想睡他个昏天黑地,天荒地老。她真的太累太累了,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就可以放心睡过去了。
小言的身体一颤,她连忙睁开眼睛,只见有人在搬动那块玉石,他们有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三尺长的手腕大小的木棍,一起用力撬玉石,玉石刚刚起来一点,又掉回去了,小言感觉到的颤动就是玉石重新掉回去而引起的。
小言看着他们费尽心机将玉石撬起来,然后玉石落到坑中。反复多次,小言就觉得无聊了,小心翼翼地动着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但她猜一定很久很久了。原本裂开的大地被填满了,只是还有点凹凸不平;除了大坑周围方圆两里的地方依然是寸草不生,其他地方都是绿草如阴,有的还长出了小小的树苗和浅浅的葛藤在风中招摇。小言知道自己是已经死了的,有谁见过一具骨头架子还活着的?她身上的衣裳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掉,像雪花一样飘落。
那些人见没有办法搬动玉石,他们提着木棍离开了。小言本想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的。可是她只要一动,骨头架子的身体就喀喀直响,她便不敢动了。虽然变成了骨头架子她依然活着,可是谁知道她的骨头架子散了之后她是不是还能活着。再说了,她的新身体她还没有熟悉,要动也动不起来,可不只得乖乖呆在原地。大概死人总会觉得累,小言不到一刻就累得哈欠连连,举起手看着生生白骨,w.kansh.小言又无趣地放下,趴在地上准备休息休息。一阵地动山摇,将她的新身体弹起来,小言叹了一口气,仰起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见远处灰尘滚滚,而且在快速游动,耳朵里传来咚咚咚的沉闷的踏地声。她顾不得自己还没有熟悉的新身体,也顾不得这具新身体十分脆弱,忙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滚滚灰尘已经近在眼前,原来是百来人赶着十多匹骏马疾驰而来。小言心里着急,想要向右躲开他们,只是天不遂人愿,双脚是走开了,可是她的身体腰以上的部位折断了一般,倒在了地上,头骨还发出一声脆响。小言心道一声完了,闭上眼睛等待着被踩成骨头粉末,然后真正死亡。
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小言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那些人没有过来?却看到那些人和马从她的身体穿过去了,小言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她都忘了她在这儿是一个意外,更是被时间遗忘在角落里的人。
那些人带着一张大网,一张用粗麻绳结成的大网,二十个人拿着木棍撬玉石,又有三四十人张着大网站在他们的身后。等那些人将玉石撬起来,那些拿着大网的人忙而不乱的有条不紊地将大网塞到玉石下。一点一点地塞着,直到玉石整个都被包在大网中,其他站在大坑外的人抓住他们递出的绳子,拴在马腹,另外的人一起甩马鞭赶着马往前走,玉石被拖着往上走。将玉石拖出了大坑,他们就合力将玉石搬上他们用木棍自制的简易木床。他们驾着马拉着木床,拉着玉石往前走,小言趴在地上睡觉,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拖着往前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