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握着茶杯,静静的看着杯中的茶水,思绪已经飘远。这个村子到处充斥着诡异而神秘的氛围,它蒙着一层的纱,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清楚,又勾起人越发想要了解它的欲望。当你揭开那层纱以为就要完全了解它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它其实还蒙着一层纱,你一层层的揭,总也揭不完,心麻木了,却又像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舍不得放弃;总在你以为了解了它的时候,现实就会泼你一盆凉水,这时你才发现你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变得更有趣,她的唇角紧绷着,兴奋越来越难以抑制。如果别人面对这样很可能随时失去性命的事,也许就放弃了退缩了,可是她的兴致更高了,她不怕危险,越危险她会觉得越刺激,在面对摆在她面前的秘密时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她站在窗前用手把玩窗前的珠帘,眼睛看着天空,心绪慢慢平静下来。已经过去三天了,大长老没有再过来,红姑也没有带来什么消息,但她的兴奋不但没有削弱,反而越来越强烈。一阵平稳的脚步声传入她的耳朵,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只素白的手掀开门帘,果然是红姑,红姑没有进门,就在门对着她弓身行礼,她在听到脚步声时已经转过身来,看见红姑她提脚走到门口,红姑打起帘子请她出去,等她出去了红姑行了一礼,才在前面引路,她紧紧盯着红姑的脚,可惜直到出了村落来到供他们族人祭祀的神庙前也没有看见红姑穿着的是怎样一双绣花鞋。红姑停下脚步,行了一礼后退三步转身离开了,她拿右手中指按着下唇,眨眼的时间已经转过数百个心思。
她心中想着许多事情,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半点停顿,直直走进神庙。此时神庙的院子中已经来了几百人,石阶上站着一个花白胡子花白头发的满脸皱纹的男人,几百人将空荡荡的神庙塞的满满的,所有人都穿着黑衣黑衫,脸上不是蒙着黑色的面纱就是戴着铁制面具,虽然一眼便能分出男女,但人都站在一起,要从中找出一人是十分困难。所以走进人群,她不断向四周张望,人们也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让她不由得想夸自己有先见之明,换了一件差不多的黑色的衣服,否则还不得被他们惊奇的眼神弄得浑身发冷。远远的她便看见了没有佩戴面纱如同鹤立鸡群的大长老,她脚步坚定地一步一步向着大长老走去,对于周围的议论声只做没听见。
大长老正在和她身边的两人交谈,她无事可做就观察这些人,她发现所有人衣裳的颜色完全相同,上面绣着的图案也完全相同,衣裳的样式也是基本相同。只是石阶上的男人衣裳上的绣线用的全是金线,还有一点很奇怪,他垂下的衣袖好像比一般人的要长上一些,大长老和同她说话的两人还有其他的两人衣裳上的绣线是金线银线相互交错,其他人衣裳上的绣线不是银线就是上好绣线中的白线。而女人裙脚花边点缀的宝石是一样的种类一样的数量,最好的还数大长老的,衣裳绣银线的质地会略逊一筹,衣裳绣白线的则是最差的,即使最差的在外面也不是小门小户能够随便得见的。看了一圈儿,她发现他们没有像外边那样严格地遵守着尊卑有序,但也用衣裳上的绣线和装饰警告着族人尊卑有序不能随意逾越。
她到神还庙不足半盏茶的时间,就见戴着铁制面具的一个少年双手高举,托着一只黑色双耳香炉从神庙深处缓缓走出,香炉上插着一炷燃烧着的香,少年走到石阶边沿将香炉放在地上,然后走到花白胡子的男人身后的左侧站好。原来神庙中还有人在悄声交谈,少年出现后像被人捏着喉咙一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身子挺直,双手放在胸前,目光虔诚地看着香炉,她也顺着他们的目光认真地打量着香炉。
“大家一定要诚心诚意的,如果你心不诚,神是一定会知道的,那神不紧不会实现你的愿望,还会对你进行惩罚。现在,凝神静心等待神的挑选,被神选中的人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先知。所以不论对你还是对我们族里都跟重要,心不诚的可以出神庙了。”花白胡子的男人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听在耳中像有一根鹅毛在心底不停地搔来搔去,能够一瞬间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见大家都在安静的祈求神明的垂怜,她也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默默念佛。檀香的气味不断钻进她的鼻子,伴随着檀香气味的还有一股是腥非隐腥的气味,两种气味合在一起有种怪异的味道,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胸中翻腾,想吐又吐不上来,难受极了。
她咽下一口唾沫,将胸中不断往上翻滚的东西强制压下,睁开眼睛,仔细观察四周,每一个人都闭着眼睛虔诚的拜神,看不出来半点难受的迹象。难道是她闻错了,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胸口闷的难受?看其他人没有半点难受的样子,她以为是自己的鼻子闻错了,使劲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果然那种呕吐的感觉减轻了一些,心中更加相信是因为身体没有恢复而产生的错觉。身体轻松一些后,她又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念起佛来。
慢慢的,她觉得自己的头变得很重而且晕晕乎乎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呕吐的感觉轻了一些,但喘气变得十分艰难,她觉得自己就快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自己一定被人暗算了,用指甲狠狠扎着掌心的嫩肉,剧烈的疼痛果然使她头脑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院子中的所有人,其他人依然虔诚的拜神,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痛苦的神色。难道这种气味只有自己一人闻到,他们没有闻到?还是说他们是闻到了的,但这种气味对他们没有伤害?她脑袋发昏根本没有办法静下来认真思考,.kanshu.om为了保持清醒她用右手在腿上狠狠掐了一下,疼得她眼泪汪汪差点儿叫出声来。虽然很疼,但效果也很明显,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已经不妨碍她思考。
她又一次认真地观察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特别是大长老和那个花白胡子的先知,他们的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平静安宁,虽然看不到其他人的脸,但他们的眼睛无一不是微微下垂的,看得出来他们不但不难受,反而很惬意。看来他们不是没有闻到那种怪异的气味,而是那种气味对他们不能造成任何不良影响,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在意。只是现在的她也不能立马判断出到底是他们已经闻惯了这种气味,而让这种气味对他们没有产生危害,还是因祸得福他们曾经生过的那场怪病改变了他们的体质让他们不受气味的影响。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她都很不利,特别是第一种,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搞清楚他们没有受到气味影响的真正原因。这个村落果然有许多秘密,而且很危险一不小心就让她着了道,这挑起了她的好胜心,也让她明白要想安全回家,她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现在她除了气味什么线索都没有,只能在心中暗藏防备。面对如此情况,她是一筹莫展,为了使自己静下心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也为了防止被暗地里敌人发现,她飞快地扫过他们的眼睛和嘴角,就在她的余光不小心瞥到石阶后,她快速扫过所有人,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强压下胸中翻滚的难受,在心中默念佛经,心慢慢平静下来,嘴角浮上一抹笑意。好戏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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