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周围飘散着甜腻的血腥味儿,兰生春脸色大变,提着手里的东西拼命往山洞跑。山洞里火依然烧的旺盛,那件本应该还在吴辰骁身上的单衣,掉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吴辰骁倒在枯草堆上,深红的鲜血沿着他的右手流出,脸色苍白的吓人。兰生春脑子一片空白,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兔子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他也不知道,就那样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脚沉的像灌了铁汁,提不起脚步,挪了一下,身子前倾,乓的倒在地上,他双手按在地上,一点一点向着吴辰骁爬去,地上留下点点湿印。抓着吴辰骁的右手,喉咙里像塞了棉花,发不出声儿,眼睛干涩的仿佛要瞎掉一般。
火堆黯淡,山洞一丝光也没有,兰生春就一直趴在地上抓着吴辰骁的手,一动也不动,好像整个人的魂已经随着吴辰骁的离开而离开了。吴辰骁的右手动了动,兰生春没有发现,吴辰骁的身子移了一下,兰生春整个身体绷紧,不敢松手不敢动。“生春,怎么这么黑?你去把火堆点燃好吗?”吴辰骁柔声说,兰生春马上放开他的手,把火生起来,整个人又呆呆地走到吴辰骁身边,吴辰骁见此十分无奈,“生春,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不信你摸摸,温的。”他用自己无力的左手把兰生春的手抓起来放到自己右手上,谁知兰生春突然甩开他的手,跑到角落,身子软下去,抱着膝盖放声大哭,像一个受尽惊吓,终于找到慰藉的孩子。吴辰骁的眼泪终于滑出,兰生春的眼泪一滴一滴全部掉进了他的心里。
那日后,兰生春把吴辰骁照顾的更加仔细,却没有同他说一句话,即使吴辰骁问他话。兰生春将烤好的鱼和兔子递给他,然后无声离开,吴辰骁看他这样,只能无声叹息。“生春,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吴辰骁低声祈求,兰生春的身子一僵,又继续往前走,用平静的声音说:“我没有怪你。”“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吴辰骁不相信地说,兰生春猛地转身,大声吼着:“我是怪我自己,是我不顾你的意愿把你拉入江湖,我说过会一直照顾你,可是我没有,我没有,还让你差点儿在我的眼前被杀掉。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强求你跟我进江湖,为什么这么没用害你受伤?我恨自己,我恨的是自己。”听到兰生春歇斯底里的叫声,吴辰骁突然很痛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好好学武功。“不是的,你没有强迫,生春,你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来到江湖,是因为我对江湖好奇,所有不关你的事。我受伤不是你的错,那时毒物太多,避无可避。现在,我因祸得福,毒已经清除了。生春,你就别怪自己了。”吴辰骁的声音慌张而自责,兰生春渐渐安静下来,听着吴辰骁的话。“生春,陪你出山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让我忘了妻子的惨死,让我忘了爹娘的恨毒的眼神。生春你为了我,一直没有娶妻,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苛责自己。”兰生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师兄,别这样说,不是你,我这条命早已交还给阎王了。反正我在意的女子已经成亲,师兄又不愿再娶,我们就现在这样相扶过完下半辈子吧。以后退出江湖,找一个山谷,安然度过余生,也是好的。既然你的毒解了,那现在要做的是走出去,带着剩下的武林众人,誓死斩除贼子还武林一个公道。”“恩,是到了该我们出手的时候了。不论为我解毒的那人是何目的,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我们绝不能让幕后的人继续嚣张下去,要阻止他的阴谋。”兰生春和吴辰骁心中充满愤怒和恨意,誓要与阴谋周旋,与武林共存亡。、
“生春,你去发信号,我,已经准备好了。”吴辰骁神情平和,但是坚定,兰生春笑着走出山洞,把发簪拔出来,折成两段,一道黑光冲向天际,在空中盛开红色的花。兰生春也没有等,直接返回山洞,吴辰骁看到他走进山洞,拍拍身边的位置,兰生春依言坐在他的身旁。洞外传来一阵整齐的有些沉重的脚步声,羊管家带着一队人走进来,见到两人,全部单膝跪地,动作整齐。“羊管家你们起来吧。”吴辰骁笑着说,羊管家和身后的人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羊管家看着吴辰骁眼睛微微湿润,“老爷,你还好吧?这些日子,你受苦了。”“羊管家,我没有受苦。这些日子外面怎么样了?”“外边的一切又像当日那个苗人来过之后一般,陷入安静。不过,隐族的人出来了,而且找上了残月公子,好像被拒绝了,因为他们对残月公子有不满。”羊管家躬身回答,吴辰骁和兰生春对视一眼,吴辰骁眼神微冷,“我们不用去打搅残月公子,还要暗中注意隐族对残月公子的动作,不能让残月公子受到伤害。”“是”“让‘黯’出来,听候调遣。”“老爷,他们是你最后的依靠了,真的非得用他们吗?”羊管家迟疑的问,吴辰骁知道他的担忧,眼神冰冷,脸上笑着,说:“我身在江湖,江湖覆灭,我也无安身之处。况且,他们欺人太甚,毁我建起来的邬镇,是在向我下战书,我焉能不接?”“注意武林各派对动静,发现哪派有异,要立刻禀报。必要时,宁愿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兰生春的杀气越来越甚,应该是想法那些邬镇的无辜百姓和吴辰骁所受的罪。“是,兰公子。”羊管家站直身子恭敬地回答,吴辰骁也没有拦着,兰生春是应该发泄一下。
“大师,弟子告退。”天空渐渐发白,灰白头发的老人站起来对着妙心行礼,妙心也站起来,还礼:“今日多谢施主点拨,小僧就不送了。”“大师,留步。”复行礼,转身轻轻推开门,走出去了。出了光济寺,老人回头看着用普通木头刻成的书着光济寺三字的牌匾,UU.knsh.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破败的院子里,老人坐在石桌旁,老人的对面坐着一个白发白眉的面庞年轻的人,他的身后是一个面相绝美,肤白身嫩的小少年,那小少年半趴在他的肩头,眼角流露出深深的春意;他的右边坐着一个翠眉的少年,本来俊俏的脸因他全身的煞气变得可憎;他的左边是一个眼睛小眉深长,鼻挺,嘴小唇薄的中年男人,也是他的本事,原本好看的五官,凑合在一起,居然丑的让人不忍看。“是和那人有关吗?”白发白眉人问,老人遗憾的说:“不是,当日听得两个小沙弥说起他的传奇事迹,我也认为是那个人。今**叹问一番,他也讲起那件事,却不是那个人,年纪不对。”“唉,我原想如果和那人有关,可以借助他对那人产生一点阻碍,谁知不是,可惜,可惜,我们只能硬碰硬了。”白发白眉人也是深感遗憾。“难道我们还怕他?”面相丑陋的人开口,有自信有不满,声音居然十分低沉好听。“宁不与其为敌,那人的可怕,你以后会知道的。”灰白头发的老人叹息着说,白发白眉人也跟着点头,小少年眼中一直媚笑地看着白发白眉人,翠眉少年冷哼一声。
紫衣男子走进院子,本来就很用功地林祁曜更加努力,“你们可以离开了。”紫衣男子冷冷的说,四人愣在当场,“出去。”紫衣男子又冷冷说,四人放下手中的大石,呆楞地看着他。他一挥手,四人摔了出去,他走进房间没有再出来。四人倒在地上,好久才回过神来,跪直身子,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跟着站在他们旁边的一个老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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