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邱老板还真是有架子,他一来,空气都凉了半截。”关云飞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头儿,我看这今天天色已晚,要不今天我先送你回去,明天我们再继续?”关云飞看陆其章又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便尝试着继续问道,“头儿,你看这天色…..”
“不急,我听见了。”陆其章抬手看了看时间,“警察这工作,办事宜早不易迟,我们再去下一家。”
“是。”关云飞接的有气无力。陆其章看着关云飞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可笑,“这样,今天忙完了,我请你吃饭。”
关云飞一听“吃饭”二字,顿时眼睛放光来了精神,“好好好,吃饭什么的最幸福了,刚才在那茶庄,那茶水喝了一肚子,刮油的厉害,一会我可要多吃点油水足的,旺一旺肚子。头儿,那接下来我们去哪?”
“警察局。”
贺之江出事当天第三个会见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儿子贺承文。而听刚才邱明德所说,案发之时,贺承文也在戏场,如果邱明德所说是真,那么贺承文也有了不在场的证明和人证。但是先前陆其章从管家老汪那里得知,贺承文从小便聪明听话,和贺之江的关系很紧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早故的原因,他懂事的非常早。但不知为何,近几年来,贺承文一直和贺之江关系不亲密,两人时时拌嘴,但还算相安无事。真正让父子二人关系急转直下的事情,是因为贺承文人到中年便开始喜欢泡戏场子,更是喜欢上了那里的一名戏子,不顾世俗的眼光和家里人的反对,将戏子娶回家中。就因为这事,贺之江觉得丢了贺家的颜面,一直不愿意承认他儿子娶得这位夫人,二人次次见面都红脸,父子二人之间也产生了嫌隙。为了不让父亲生气,贺承文已是许久未回家。
“许久未回家的人,为何那天会踏进家门呢?”陆其章心中很是疑惑,他拿笔在贺承文的名字上,画上了圆圈。
一踏进警察局,关云飞像是到了家一样,浑身自在了起来,嘴里开始哼起了小曲,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缸子,猛喝了一大口。“嘿,别说,我还真没喝出那好茶是啥滋味,我觉得我这茶更好。”
陆其章见他这样,拿笔记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饿了?又喝茶,你不是说这喝着刮油?快走,办正事。”说完,率先一步往贺承文的办公室走去。
贺承文时任北平警察局调查股股长,又有其父的关系加持,在警察局依然是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幸而这人没什么官架子和臭脾气,办事还算稳妥,故也没人喜欢在其背后嚼舌根。可是自从贺之江的死讯传遍了警察局,各种流言蜚语也就慢慢多了起来,当然也有一些传进了贺承文的耳朵里。
“丁诚,你直接告诉我,外面那些人,他们还私底下说我什么了?”贺承文虽然看着窗外,脸上一副平静的模样,但是从他捏紧的手拳头上还是可以看出他此刻内心压制的火气。
“无关紧要,你在意这些干嘛,嘴长在别人身上,由他们去。”丁诚作为警务组组长,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在猛吸了一大口烟后,他将烟头狠狠地压灭在了烟灰缸里。“我已经调查了那些人并记下来了,总有一天要和他们算总账。”
贺承文感激的看了一眼丁诚,脸色便立马恢复了平静,他知道眼前这人虽然是他的下属,听从于他办事,但他早已在心里将其视为了兄弟,过命的兄弟。
一阵敲门声响,打断了贺承文的思绪,只听外面的勤务人员递话道:“贺股长,陆探长来了,想和您聊聊。”
一听说是陆其章来了,贺承文走到了办公桌前,喝了一大口茶水,定了定心神,才开口说道:“请他进来。”
勤务人员打开了门,陆其章和关云飞走进了办公室,这才发现了原来贺承文的跟班丁诚也在。
“陆探长这会来找我,是不是家父的案子有了眉目。”贺承文一边示意陆其章坐下,一边让丁诚给二人倒水。
“不用麻烦,我们此次前来也是有几个问题,需要贺股长这边配合,可否让其他人士先离开。”陆其章看向丁诚说道。
贺承文听到这,看了丁诚一眼,丁诚心领神会,将两杯茶水放置桌子上后,转身出了房间。“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你们这边有什么问题?”贺承文问道。
“我想问一下,你可知道邱明德,邱老板?”
“知道,他是汇益茶庄的老板。我父亲生前爱喝他家的花茶,邱老板得了好茶就会送去家里,有时候她夫人也会陪同。怎么他难道有问题?”
“不,我只是例行询问。那么案发当天,你可曾遇见过他?”陆其章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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