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山道上,一道紫烟冲天而起。
左清寒仓促来此一趟,嫌疑洗清,后续查案的事情也与他无关,自然没有久留的必要。
秦欢一路相送,对这位客人格外感兴趣。
只是暗河中人大多性子清冷,轻易不露真容,左清寒也不例外,秦欢倒是有脸皮颇厚的一面,让人难以冷言相对。
他一直自说自话,东拉西扯,比平时更为热情,左清寒偶尔答上一两句,就像给小孩一颗糖果,便让这位初入江湖的捕快又惊又喜。
马车声在山道上响起,离别在即,左清寒难道主动道:“有个消息倒是可以告诉你们。”
秦欢赶紧道:“什么消息?”
“这个消息在此之前价值连城,只是现在失去了价值。”
“嗯?”
“你们可知道青衣楼?”
江楼月依旧默然,秦欢配合着问道:“青衣楼是什么?”
左清寒道:“这是近年江湖里出现的一个神秘组织,没人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只知道它有十二位楼主,每一位楼主都是江湖中呼风唤雨的人物。据说他们掌管天下贸易、钱财、帮派与各大派武学,知晓这江湖中一切秘密,甚至比我们暗河与卷帘人还要神通广大。
“大约半年前,青衣楼某一位楼主出现空缺,有一副玉楼画卷被送至暗河,青衣楼主称持有画卷者只要能保管满一个月,便能成为新一任楼主。而江湖中人若想知道玉楼画卷的具体所在,需得以黄金万两购买消息。”
秦欢难以置信道:“如此毫无根据的闹剧真有人参与?”
左清寒道:“起初买家并不太多,甚至连我们暗河也将信将疑,只是后来随着一些大人物的加入,这场游戏才正式开始。当然,眼下这场游戏已经中止,青衣楼也暂停出售讯息,所以告诉你们也无妨。”
话音落处,鬼河车停到身前,左清寒抱拳一礼,随即登车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秦欢久久立在山道上,难以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一副画卷,一个虚无缥缈的头衔,黄金万两购置消息线索,再以性命相搏……这一切听起来离奇诡异,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江楼月一路沉默,此刻才故意提醒道:“越是离奇的谜题与传说,越会让人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江湖豪客死于非命,有那么多名门子弟散尽家财入得局中。”
秦欢皱眉紧锁,沉思着道:“你的意思是,郭老庄主也是其中一员?”
江楼月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呢?”
秦欢面露不悦道:“原来你早就知晓?”
江楼月道:“我也只是胡乱猜想。”
秦欢重新理了理思绪,无奈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老庄主真正死因,也知他出门去往何处,又为何借了那么多银两。”
江楼月却道:“你对那副画卷没有兴趣?”
“嗯?”
“那画卷所到之处,无不卷起腥风血雨,若是想终结这场闹剧,需得找到那副画卷才行。”
秦欢道:“若老庄主是最后一个持有者,那副画卷现在莫非也是在这九宫山庄?”
江楼月点了点头,转口又道:“只是这些天,并无什么江湖人士追查到此,我怀疑那副玉楼画卷极有可能再次易主,又或者新一任楼主已经产生……郭老庄主散尽家财,又赔上性命,最终也不过为他人做了嫁衣。”
秦欢再次沉默下来,此刻他虽然知晓了更多线索,可心里非但没有轻松些,反而更加沉重,压在他肩上的担子比以前更重了些——若是师尊或师兄在此,想必定要抓出那幕后凶手不可,而这样的事情,自己真的做得到吗?
初入江湖便遇此大案,于他而言,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只是眼下又是一个日夜未眠,困意不约而至,他的眼皮有些挣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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