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亮子说：“纸没了！”
“咋用得这么快？我前些天不是给你拿来挺厚一打子吗？”二当家的说：“你是不是都用来擦屁股了！？”
小亮子说：“没有！”
“你不用骗我！”二当家的说：“小亮子，你从小就跟着马戏班子到处走，见识比一般人都多，你应该知道多识些字，能看点书，到啥时都用得着。有知识会让人明白许多道理，即便不能做大事，但是，最起码能辨明真伪、对错，不至于被人家蒙骗！”说到这儿二当家的叹了口气：“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能把书念完！”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往下说了。
小亮子低下头，屋子里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贺天说：“二当家的，如果你能念完书，你想干啥？”
二当家的说：“我最大的想法是当老师，站在讲台上给学生们讲课，像当年我的老师讲《岳阳楼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时那样，充满着激情，在传授知识的同时，激励别人也感染着自己。我就是从那时起立下了将来当老师的志愿，当时我在奉天上中学。但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二当家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贺天问他：“那你当时为啥没把书念完呢？”
“家里供不起我了！”二当家的说：“我家四个孩子，我是大头顶儿。家里挺穷，我父亲在车站货场扛脚行，我弟弟捡煤渣，这才勉强供我上学。后来，我父亲在一次扛木头时，从车上摔了下来，伤了腰，从那以后就不能干重活了。全家的生计就成了问题，我也没法再念书了。”
贺天问：“那后来呢？”
二当家的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本来想找份活干，当时正好赶上了东北军招兵，我就报名当兵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二当家的把话题一转说：“还是让他俩写字吧！老和尚那儿有纸，咱们去他屋！贺天，一会儿你给他俩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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