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是个挺杂的地方,来吃饭的人,三教九流啥样的都有,在这儿绝对是打听信息的好场所;宪兵队又把谁抓了、保安团和警察局打架了、谁家的老公公扒灰、女的偷人了,反正市面上发生了啥事儿,在这儿都能听到。
每天,贺天边干活,边留意酒楼里有没有关于他爹跟李六爷的消息。但他是在后厨干活,无法听到太多前厅客人谈论的事儿,好在晚上酒楼打烊后,回到住处,伙计们就会把一天听到的新鲜事儿、笑话啥的学说一番。尤其是一个叫小段的跑堂的伙计,学起来有声有色,还加上动作,常常逗得大伙笑的肚子值疼。贺天每天都过这个屋里去,听他们学说的有没有他要知道的事儿,同时也是为了躲避大菜板子。
然而,一个多月过去了,贺天始终没有听到他想知道的消息,这不免让他有些焦急。他不能在酒楼长呆下去,这里太杂,时候长了说不定哪天碰上个认识他的人,他躲藏在县城就可能露出去,那样他就危险了。但是听不到准信儿,他还不能离开。贺天决定再等几天,如果还得不到啥信儿,他就偷偷地回一趟玉皇镇,无论如何也要打听清楚,然后,就远离这儿,按爹说的,去西边山区,以免夜长梦多。
这天晚上,酒楼打烊后,贺天还像每天那样,给大菜板子端了盆洗脚水,然后,就过到小伙计们住的房间。贺天刚进屋还没等坐下,就听大菜板子喊他。
贺天回来问:“喊我干啥?”
大菜板子说:“水凉了!重新给我换一盆!”
贺天用手试一试,不凉!他明白是大菜板子在存心找他茬,他也没说啥就又去重新端了一盆。放下水盆,贺天刚要去那屋,大菜板子又把他叫住了:
“你干啥天天都到那屋呆着,是不是想躲我!?今儿个你不许去那屋,在这屋陪我呆着!”
贺天原本就忍着大菜板子,今晚上知道他喝酒了,所以就更不想跟他计较了。贺天没吱声,走到炕边挨着年纪大的伙计坐了下来。
大菜板子看贺天不说话就坐下了,觉得受到了轻视,就更生气了,冲贺天大声地吼了起来:“谁让你坐下了,你给我站起来!”
贺天就站了起来,说:“你还要干啥呀?”
大菜板子说:“你过来把脚给我洗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