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夜,独孤听着更鼓敲到天亮都未合眼,第二天也整个人丢了魂魄一般,直到贾幼邻拿着一封哥舒翰亲笔令交到他手中,使劲地摇了他几下,说:“一整天见你魂不守舍的,快拆开看看吧,翰帅看了你的巡访记文很是赞赏,又给你派新差事了。”
独孤稍回过神来,接过差令一看,原来是朔北草原又有了新动向。石堡城之后,阿布思因功领受朔方节度副使才几个月,又同老冤家朔方节度使张齐丘闹不和,手下军士间常有摩擦,张齐丘连上了几道奏疏告状,阿布思气不过,最后还是来找哥舒翰帮忙,名义是邀请翰帅年后二月中亲往朔北草原参观阿布思大营春练,来人还指名道姓点了独孤继的将,哥舒翰想起独孤与阿布思的交道,亲自下令调他元宵节后便去鄯州府报到,一同随行朔北。独孤看完差令后合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既是旧交,又当亲兵,这趟是美差啊!”贾幼邻在一旁笑着调侃道,见独孤仍是自顾自地若有所思,于是又问:“如此受翰帅器重,换了别人欢喜都来不及,你怎么还是一脸苦相?”
独孤被他这么一问,注意力转了过来,盯着他片刻之后,终于开口将昨日之事悉数倾诉了一遍,前后曲折听得贾幼邻也是膛目结舌,感叹道:“难怪你失魂落魄,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幼邻兄莫再取笑,我告诉你全部内情不是让你听书,而是有求于你。”独孤说道。
“哦,我能帮你什么?”
“帮我查明真相。”
“这么说你还不敢确信?”
“是的。京中韦府何止一门?即便找我舅父来京辨认,也不一定确切记得当年的韦府所在,何况舅父已老迈,绝无可能单为此事进京一趟。”
“这话倒也不假,京兆韦氏乃京中望族,高第府门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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