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见秋意,流浪无归期。
张绝尘估计也没想到在赵恭手里翻了车,以为手一掐就一了百了,没想到赵恭凭最后的执念写下了绝尘。江湖之中,有如此实力的也只有张绝尘,唐国舅自然把凶手锁定在他身上。
张绝尘又算是逍遥法外了,唐国舅还不得不擦赵家父子的屁股。先是找人埋了他俩,料理后事,然后又指派一位长老代理郡主之位。
“国舅爷,凶手是谁可有眉目?”
“根据赵恭提供的暗示,极大可能是张绝尘,可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无法通缉。等找到张绝尘,一切也就明白了。”唐国舅也是头疼,毕竟张绝尘嫌疑最大,也只是嫌疑,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下通缉令,不仅会打草惊蛇,而且张绝尘虽说虎落平阳,在江湖中还是有些影响力的,恩家多仇家也多。
“东海海贼最近有动作,我才路过此地,不日出发前往东海郡。近日多留意张绝尘动向,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还能成为我的肉中刺。一旦发现他有毁坏我们计划的倾向,立马处理掉。”
“是。”安排好之后,唐国舅就急忙出发前往东海郡。
唐国舅确实心累,自己带领东部十五郡与靖王爷对抗,没想到还没出手先出问题,现在五河郡郡主还要重新拉拢培养,又要处理揽的差事,收拾海贼,实在是烦。
几日后,张绝尘也到达他的目的地,两间草屋。儿时的模糊记忆瞬间被唤起。
“这两间房,是我一家四口的居所,”张绝尘喃喃道,“四口?我怎么记得家里有四个人,除了父母,我,还有个谁?记不清了。两间草屋不大,是我幼时全部的记忆,只是时间太久了……对了,后面好像有两座坟,师叔说是生父生母之坟。”想到这儿,张绝尘连忙跑到屋后,可是眼前两座坟让他大吃一惊。
两座坟,与其说是坟,不如说就是两块碑,没有坟头,只有两块石碑。石碑上隐隐约约能看清几个字。
“生父张世杰之墓,生母张同君之墓。张世杰?是我生父?”张绝尘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生父,是这天下匪患的罪魁祸首?我立志平匪平的是我父亲的遗祸?他是魔,我是魔的儿子,我真的是魔,我将来也会是和他一样的大魔头?”想至如此,张绝尘双目无神,思想如陷入空洞之中。
“酒,酒,我要喝酒,这不是真的。”张绝尘摸索出酒壶,打开,狂饮而下。“咳咳。”喝的太急,呛了一口,也不知是呛出的泪还是被现实打击出的泪,张绝尘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眼泪直流。
“不敢相信吧,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就是个小魔头,你杀人不眨眼,嘴上说伸张正义,坚守江湖正道,不就是给自己的放纵找借口?”心魔之音突然响起,“承认现实吧,张世杰是魔,与匪脱不了干系,你也是魔,与匪也纠缠不清,你们都是一类人。”这是张绝尘没有与心魔争吵,因为他越来越觉着心魔说的都是对的。
张绝尘边喝酒边站了起来,给父母都上了一杯酒,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孩儿能回来真是真高兴,我找到了你们,找到了自己的根,生养之恩,孩儿无可报答。孩儿如今也是忙命之徒,这荒山野地,也足够孩儿隐蔽,余生,就让孩儿陪伴二老吧。”说完又是三个响头。
张绝尘走到屋前,看着破败不堪的木门,没有上锁,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一推,门直接掉落,飞尘满天。张绝尘找到地上一个破笤帚,打扫起来:“下半辈子,就呆在这儿吧,江湖恩怨,我也不想管了。”他现在就感觉,自己这么多年说坚持的,不过是一场闹剧,一个笑话。
勉强打扫完睡觉地方,张绝尘将一点旧衣服铺在上面,一跃躺下,继续喝着酒。突然他感觉一阵心悸,感觉心在被什么牵引着,他把目光扫向屋顶横梁,有点破旧,好像有什么人翻过一样。在正中间的大梁上,隐隐有一团黑气,很熟悉的黑气,有点像身体里的魔气。
张绝尘一跃而起,用手掐住梁木,谁知这梁木竟然是个匣子,开口向下,掉出一柄短戟,上面绑着一个羊皮卷。
张绝尘摸着短戟,一股至邪至恶的力量涌出,黑色的气直冲他的脑门。张绝尘摸向中间,一扭一拉,短戟瞬间变成长戟:“妙,妙啊,机关精巧,方便携带。这戟头,好,非常好,是件好兵器,这就归我了吧。”张绝尘咧开了嘴。
“这是什么?”张绝尘打开羊皮卷,上面的字很陌生,不像是大延王朝的文字,但是好像又能看懂一些。他就这么使劲盯着,眼睛突然变红,魔气浮动,“这是……《化魔典》原本?”上面的字在魔化的眼睛中看的清清楚楚,开头就是化魔典三个字,后面与他看到的手抄本差不多,但是更完整,更具体。原来这羊皮卷只有魔才能看懂。
“也对,他真的是魔,我也是,这也就不稀奇了。”他大体浏览一遍,发现功法上还有些补充,比如说“魔纹”。魔功的本质是修炼魔血,表现是魔气,所以才损耗阳寿。而魔纹是修炼魔体(淬体)之后,凝结在身体表面的血纹,其实是魔气的聚合,练成之后魔气就不会外泄。之前张绝尘使用魔气的时候血红色的真气都外泄出来,实际上是严重的浪费,不仅是血气,还有阳寿。张绝尘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自己这几次一直在作死,白作死。
浏览一遍后,张绝尘开始修炼起来,这次修炼更快,效率更高。修炼一会儿后又舞起戟来。这本是魔兵,在魔功加持之下格外顺手。张绝尘新的修炼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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