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学时相比,吴冲变了不少。他本来就很武大郎,又胖了一圈,只是现在不显得怎么臃肿,反倒浑身透着精干。
钱能撑起来一切。一个人若是觉得自己尚有差强人意处,只要填一堆的钱进去,就不会再碍眼,这是真理。只是前提是要有足够的钱。
记忆里他脸上那种永远的慌恐已荡然无存——大概是被那些个美丽女子们一点点给磨蹭掉的吧,换上的是毫不掩饰的自信,甚至是有恃无恐。还离我有好几米远时,他已伸出了右手,这似乎是经过千万次才练就而成的动作,和他的表情配合得天衣无缝。若是非要找点茬的话,我只能说有些和他不相衬,这也许是我还没有从他过去的影子里完全走出来,我觉得他对待一个大学同学完全不必这般正式。
随他出来的是另一个仪态万千的年轻女子,她没刚才那公关模样的美丽逼人,但更妩媚,对了,还一点都不缺妖娆。她比吴冲要高出整整一个头,头发高高盘起,拔掉后又纹上的柳叶眉下面,抹着闪光的眼影,眼睛也描画大了,大到有点夸张。她就在吴冲的身边,靠近吴冲的那只手似乎时刻都在寻找着机会,把吴冲攥在手心。她扭着性感的屁股和吴冲一道走过来,在还没有走近我的时候,浓烈的香水味就已窜上了我的头顶。
我依吴冲设计好了的程序使劲握过手后,他顺手拍了拍我的肩。因为我的个头要比他高出许多,这使他做起来很吃力。够不着可以就这么握握手,非要拍肩什么的才亲近?拍拍屁股也没什么不好。
吴冲对身边的女子很严肃地说:“杨主任,告诉前面的人,来什么人都说我不在,明白了没有?”杨主任闪着眼睛笑了,并认真地点了点头,那眼神和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告诉吴冲她早就知道这么做了,即使吴冲不说,她也会做的一样好。
他边说着话,边用粗短的手臂揽着我的腰一起进了电梯。杨主任也紧跟着进来,电梯停在三楼。
走到左手快尽头,便是总经理办公室,两扇门都敞开着。吴冲手对着办公室划了大半个圈,故作大不咧咧状说:“我这个根据地还不能过得去吧!才刚刚使用,也就是三个月。”
在我眼里和心里,他的办公室在我眼里已经是极尽奢华了,从地到顶无一处不显示出主人的富裕和优渥。靠墙围了一圈人民大会堂里那种样式的沙发和茶几,屋子正中间立着那面很扎眼的蓝色旗,正面墙上是一幅仿制的金光闪闪的《八骏图》,两边的墙上也悬挂着当代名家的山水国画,我暗自腹黑它们是赝品。会客室的尽头开了一扇门,他介绍说,后面是宿舍。真的,他确实说是宿舍。
杨主任又走进来,很优雅的问我是要茶还是咖啡,我说了声随便后,她说吴冲刚才还在说我,她的话像是穿着标准的白领职业装,但衬衣的扣子却多开了不止一个,她才说了这么几个字,声音迅速拉低,好像是怕吴冲听见似的。我便随意问她吴冲都说我什么,她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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