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卢起醒得特别早。将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挎在自己的腰间,等待着涯叔的登门。天渐渐明朗了起来,深秋干燥的天气让人感到沉闷。
母亲给自己和涯叔准备了一些干粮。娘俩在屋子里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对话。反倒没有我们平常看到的依依不舍,这看上去却更真实些。
对应了那句诗词:此时无声胜有声。
与其说母子在等待涯叔的到来,倒不如说她们正在享受最后在一起的时间。二人此刻有些心照不宣了。
享受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短暂,自己决定的事,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
涯叔那双厚草鞋拖在地上“吃吃吃”的声音映入两个人的耳里。母亲前去提前将门打开,很自然地将脸部的表情控制成微笑。
“涯哥来了阿。”
曲涯点了点头。他一手拿着装钱的袋子,一手提着一个大包,里面不知道装着些什么。
卢起闻声马上从床头跳起来,咻的一声跑到了曲涯的身边。
“这孩子路上就拜托涯哥照看了。”
两人这就上路了。曲涯在腰带末处提了提,将那股麻绳拉得更紧些。右脸朝着卢起侧着。
“拉好了,别把自己整丢了。”
卢起急急忙忙地照做,生怕揪不到这绳子一般。正式的旅途可算开始了。村子离建安城只有七八里地,可这对于四岁多的卢起来说可不算小数字。
曲涯看着这孩子确实走不了太快,也故意放慢了脚步,等他离自己很近的时候再快点。-有资本家那味儿了...
一路上曲涯也不和卢起交流,光顾着赶路去了。卢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跟着走都很累了,只能一路小喘地走。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卢起终于走不动了。
“叔,歇会吧,我有一点走不动了。”
这回曲涯总算要和卢起说话了。“这两成路都没走完呢,已经走得很慢了。按照这个进度天黑都到不了建安城。”
卢起第一回听到涯叔和自己对话,他有一种感觉,涯叔可能不属于这个村子。也说不上来,就是不一样。
“行,那接着走。”
涯叔从那个袋子里拿出了一个藤壶,里面装满了水。
“喝一口吧。”
卢起接过水壶,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他第一次一口气喝这么多水。还好没啥事,不然要以为自己被自己呛死了。
又走了一段时间,终于从山体上走出来了。路也比原来的路更宽敞。有背柴的老汉,拿着锄头的农民,还有一些人只带了一把刀。每个人眼中都感觉没有其他人。那些人的眼神和涯叔不一样。和母亲更不一样。
卢起瞬间感觉世界很陌生,虽然他在家里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这种情景是他没想到的。
曲涯停了一下,拍了拍卢起的肩膀。“打起点精神,既然打算出门,就要无所畏惧。至于人心叵测,以后会有人教你的。”
原来人的长大真的是一瞬间的。个子虽然没长,但是脑子里好像多了什么。
卢起将麻绳放下,不再牵着,而是用目光跟着,让自己不去看路面上的其他人。
太阳慢慢地下沉,两人也终于走到建安城门口。这次走了好久,自己却没有感觉到疲累。城门比自己家不知道高了多少倍。用的也不是和屋子里泥土一样的材料。玄黑色的城墙有一种压迫感,一种死物竟然有这种效果。
城门口人的职业也变多。有带到带刀侍卫,有江湖侠客,最多的还是商贾。
涯叔说:“在城门外卖货的都是没钱上交地摊税的,只能在城外吹风卖东西。
这更验证了之前的想法,崖叔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在想什么,以前一定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他们离城门口越来越近,人们的穿衣风格也变了起来。总体来说,变得更好看些,色彩也变得更鲜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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