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十足的悲伤。莫茗只感受到了这一种感情。
但除去游戏里的关系，眼前的红白巫女与自己其实并不十分相熟，在上一次被她说‘随便打听女孩的心事是不好的’那件事之后，莫茗在与女子的对话中也稍微开始注意起了自己的谈吐，此刻虽然仍然有些什么想说的，但最后还是打住了。
然而，灵梦却像做了什么决定似得，突然抬起了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然后看向莫茗，突然开口道：“寻求一个让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哪里做错了？”
老实说，突然间被问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在场大部分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莫茗的脑补能力是非常强的，他在短时间内就知道了少女所说的是游戏里的事。
莫茗笑道：“寻求一个让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哪里都没做错。问题在于……”
看了一眼旁边悠哉的吃着茶点的八云紫，莫茗苦笑：“问题在于，恐怕有时候，那种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根本就不存在。既然必须有人要死掉，那么尊重那个人的选择不也挺好的嘛。”
“不去主动寻求的话，那种结局肯定不会存在！”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总感觉眼前的少女情绪有点异常，让莫茗也变得有点战战兢兢，“但是结局肯定有许多种的啦，复活什么的……总觉得让人有点无法接受。不如我们努力点，干脆不死掉，你看如何？”
问题是……已经死掉了啊。但灵梦并没有再接着说话。
又一次低下头一声不吭了。
……
……
深夜。
神社外寂静的夜晚，一如既往。
披着外套的红白少女独自一人飞出了神社，如同幽灵一般，在附近徘徊着。
少女阴暗的表情和她身上似乎散发着的若有若无的杀意，让附近偶尔游玩至此的小妖怪们退避三舍。
“紫！给我出来！”少女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域上空响起。月光照耀着她的面庞，有种悲凉之感。
“啊啦，小灵梦，这么晚了，不去睡觉吗？”半空之中突然张开的隙间，名为八云紫的女子斜靠在虚空之中。
灵梦漂浮在八云紫不远处，紧握着拳头。
“紫，为什么要和老师说那些话？”
“说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那个必要咯。”
“你知道老师会做出那样的回答吧！”
“嘛，倒也不难猜就是了。”
“果然……玩那个COC的游戏也好，让我在那个人物卡的背景设定里加上‘博丽札记’的设定也好……全部……都是紫的阴谋。”
“啊啦，小灵梦为什么这么想呢？”
“紫想要老师做出那样的回答，”灵梦低着头，“紫想要老师对我的亲口否定……”
“小灵梦，”展开的纸扇遮住了八云紫的表情，“将已死之人勉强复活，这种做法是不会有人获得幸福的。”
沉默。
“就像你的老师所说的那样，那种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并不存在。既然你的老师选择了那样的路，那么尊重他的选择不正是身为学生的你应该做的吗？”
“明明紫你已经擅自把老师的灵魂唤醒了，既然如此，我只是做的更彻底一点而已！”灵梦声音有着略微的颤抖，“我并不知道老师选择了什么路！我只是想让老师活下去而已……”
灵梦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子，那个一直以来如同长辈又像朋友一样的存在——妖怪贤者八云紫。
“我没有做错什么！”灵梦捏了捏拳头，“阿妈的那时候也是一样，紫擅自就更改了我的记忆！老师这次也是！紫总是擅自在做这些任性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能任性一次！我知道，紫一直以来总是为了幻想乡着想的……但是，我难道就，这么不能被紫信任吗？”
没想到，对话竟然会激烈到这种程度。八云紫挑了挑眉毛，合起了手中的纸扇，露出了略微认真的表情。
“你家老师的这次我的确做的有点过火了，”八云紫点了点头，“但也是为了给你一个衷告。本来我想以小灵梦的性格，大概是不会去管别人死活的吧，所以一开始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的确是我大意了。再后来，发现了你竟然想做出‘泰山府君祭’来复活那小子这样的事……老实说，你能够有这么大的执念，我也吓了一跳……”
“但是，紫应该知道的，就算使用了那个术式，我也不会死掉……”
八云紫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的你不会死，但的确还是会减少寿命不是吗……不过并不是这方面的事哟，灵梦。我找你老师是另有要事，.ｕknsh.”又一次‘啪’的打开了扇子，遮住面容，“那小子在外面给我惹了不少事，我需要他来收拾烂摊子。这就是他暂时出现在幻想乡的理由。只要时机一到，大概也就是你们分别的时候咯。”
“如果……”刘海遮住了灵梦的眼睛，因为月光和阴影的关系，表情显得略微阴暗。
“小灵梦？”
“如果……我打定主意要复活老师，紫会怎么做？”
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灵梦对着那位亦师亦友的女子散发出了淡淡的敌意。
夜里的幻想乡，似乎因为大结界的关系，星辰十分的明亮，柔和的月光洒在对峙着两人身上，似乎在试图缓和着眼下的气氛一般。
八云紫似乎已经全部料到了的样子，对于灵梦的敌意无动于衷，依旧弯着眉宇，纸扇遮挡着其后的表情。
“小灵梦，既然如此，不如去征询一下本人的意见如何？”
“紫的意思是……”
“说实话，我也只是需要那家伙帮个忙而已。如果本人能够同意，而且他自己也能撑着活到那之后的话，其实我也懒得管你们这些年轻人类的琐事啦。”
“但是老师并没有之前的记忆。”
“所以咯，那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会做出怎样的回答不是已经明摆着了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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