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夕阳如血,沉沉垂下老旧光辉,零零散散的枯木倒在路边,发出无声的呻吟,路边焦黑的泥土诉说着的战争的苦痛。一阵风吹过,燕子朝东南而飞,不带一丝眷恋。
一队黑衣警察骑马而过,领头的是个络腮胡子,他的身后,一辆囚车里关着三个人:我,师父,和师兄。
这是一辆运囚的马车,马车上用木头牢牢地钉了个笼子,笼门上挂着一把铁锁,而它的钥匙就在那位姓姜的警察身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厅长明明知道我们不是杀害吴群先的凶手,却还要抓我们。”师兄坐在我对面的角落里,皱眉说道。
“世道混乱,对与错不由事实说了算,而是由那些掌权者说了算。”师父看着笼子外的风景说道。我也一样看着笼外的风景,那些枯死的树干,焦黑的泥土,无不说明这里不久前曾是枪炮连天的战场。
“道长,天马上就要黑了,一会等兄弟们扎了营,我就给你们准备吃的,照顾不周还望海涵。”在警察厅里,我知道这位络腮胡子的警察名叫姜大离,他也曾为我们担保,说杀害吴群先的另有其人,但那位厅长依然下令把我们关了起来,还让他押着我们出了城,到今日已向东南方向行了三天。一路上他对我们不曾怠慢,虽然我们身在囚车里,但因他的照顾,既没晒到也没淋到,伙食也跟其他人一样,颇为丰盛。
但师兄显然不肯领情,既没看他也没跟他说话。师父和我能够理解他有令在身的苦衷,很是感激这姜队长。师父点了点头,问道:“姜队长,看这里的样子,像是刚打过仗不久?”
姜大离叹了口气,说道:“没错,前两天,这里干了一仗,是吴桂芳的白条军和张玉林的越军为了争地盘打的仗。吴桂芳那个婊子儿,到一处抢一处,还说什么今日借明日还,说的好听,把人家良家妇女抢走了怎么还?”
我们对于这些军阀混战不甚了解,依我看来,我们只是走江湖的,身无长物,只要不去招惹谁,想必也没人会找我们麻烦。但师父似乎很有兴趣,问道:“那谁打赢了?”
“张玉林虽然刚刚继承他老爹的大帅位子不久,但是打仗还真有两下子,把吴桂芳打回了定安河北边,听说吴桂芳这一仗被打得连佩剑都丢了,让张玉林给缴了去。”
“那你要带我们去的,可是张玉林的地方?”师父又问道。
“对,其实是……”他忽然意识到不对,憨笑了一声,“道长,我老姜比较实在,若是能告诉你,早就告诉你了,实在是上头有令,不让我说。”
原来师父问这么多,是想套人家的话,不愧是老江湖,我都没想到这一层。
说话间,日头已落了大半,姜大离便带了我们在一处森林边上扎了营寨。警察们把帐篷一个个支了起来,偶尔说起一两个荤段子,乐得开怀大笑。虽然我在囚车中,他们在囚车外,但其实大家都没有自由。
帐篷扎好,姜大离拿着手铐过来,说道:“请几位道长配合一下,不要让我为难。”
废话,旁边枪口指着我们的脑袋,能不配合吗?
他打开笼门,给我们带上手铐,然后拿链子把我们的手铐缠在一起,确保不会分开,最后把链子跟马车栓在一起。
其实他也是为我们好,一般的囚犯都是在笼子里解决吃喝拉撒的,他让我们出来也是为了让我们舒服一点。这几日以来,虽然我们也不容易,但是至少睡觉和方便的时候他让我们出去,因而没有弄得太过狼狈。
我们也知道反抗没有好结果,而且看他们费这么大功夫运送我们三个,估计也不是为了枪毙我们,所以我和师父倒也没什么怨言,不过师兄就不一样了,一直沉默寡言,很是不悦。
我们坐在一块,那些警察们则点起篝火,张罗吃喝。远处传来几声枪响,想是有几个警察去林子里打兔子发出的声响。
不一会,果然有几个警察提着兔子从林子里出来了。他们熟练地剥皮去骨,把兔子架在火上烤,一股香味飘散出来,惹得我口水直流。
烤好兔子,几个警察便要动口,姜大离从架子上拿了两只兔子,过来递给我们,还放了一壶水。
师兄没有伸手,我和师父一人拿了一只。刚刚烤好的兔子散发着浓浓香气,油渍从表面滑落在地上,我的口水也差不多要掉地上了。一口咬下,只觉得兔子肉从没这么好吃过。
师傅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虽然没放盐,但是味道尚可。”
师兄偷偷咽了咽口水,对我晃了晃头,我又咬了一口兔腿,问道:“师兄,怎么了?”
他砸了咂嘴,冲我又抬了抬头。我急忙又咬一口,“师兄,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兔子,恶狠狠咬了一口说道:“里……里想喏死我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你想饿死我啊”,不觉一阵好笑。
吃完兔子,我觉得很是安逸。虽然做囚犯没有自由,但我觉得,做一个能吃到烤兔子的囚犯,那也是一种享受。
马匹都被警察们带走拴在树上,所以我们靠着马车,倒也很是安逸。
警察们吃喝完毕,也都进了帐篷睡了,只剩下守夜的警察一边抱怨一边四处巡逻。我也有些困意,便沉沉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摇晃惊醒,睁眼看到师父表情凝重地看着我。我正要问怎么了,师父却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看营地。
我转头看去,不觉一阵恶心。
黑暗中,一个侏儒一般的生物正蹲在地上,它的头上好似长着一圈毛刺,发出“呲呲呲”的声音。而他的脚下,那个守夜的警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了,那生物剖开了警察的肚子,用尖锐的指甲从他的肚子里掏出内脏,然后放在嘴里一口一口吃着。它背对着我们,所以我看不到它的脸,但可以想象它的脸上必然已经布满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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